“我欠他的……”池砚之低声重复了一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好的吧。”
电话那头的苏双双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被池砚之打断。
池砚之茫然地看着房门,喃喃地问:“如果他想要的是我的爱人呢?”
“那你就给他啊。”苏双双理所当然道,“反正人家也要跟你离婚了。”
耳朵里传来一阵尖锐的鸣声,伴随着刺痛从左耳电流般窜到右耳,等疼痛过去了,池砚之才迟缓地抬手捂住右耳。
那阵鸣音似乎分裂成许多声音,七嘴八舌地在池砚之耳朵里议论着什么,听不清楚,但是很吵。
苏双双还在滔滔不绝,一个人的嗓音能够穿透所有的杂音,确保每个字都能让池砚之听清楚:“再说了,那小子跟安安从小就认识,他从小就暗恋安安。”
池砚之皱起眉:“啊,好。”
他想说这话是谁造的谣。
就算他小时候自闭症没有上过幼儿园……先不提陆珩比池韶安小两岁,就算他们真的认识,池韶安七岁的时候就失踪了,说明陆珩最多在五岁的时候就在暗恋池韶安。
……五岁的孩子懂个屁的暗恋。
但池砚之又反驳不了,他脑子似乎锈住了,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他只知道陆珩确实喜欢池韶安。
都不用他让,陆珩本来也不是他的。
算了。
苏双双还说了什么池砚之毫无印象,此前他胸腔堵了很多情绪,在听到苏双双说出反正陆珩要跟他离婚的时候,全都不见了。
不管是恨,还是不甘,都消散了。
被腺体剧痛裹挟住的那一刻,池砚之只听到两个字。
活着。
什么都不要了,他只要活着。
活到节目录完结算通告费,活到陆珩跟他办离婚手续。
到那时候,他就抛下一切,去买个小院子。什么家具也不要,就买个摇椅,天天晃啊晃地晒太阳。
然后等一场剧痛或者平静,带走他的生命。
哦他忘了,他没有买小院子。
那么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公园长椅上晒太阳,都可以。
这里太冷了。
心里太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砚之缓缓睁开睁开眼睛。
手机掉落在一边,显示通话已经结束。没有收到谩骂小作文,说明他无意识的时候敷衍得不错。
他肯定誓会对池韶安好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被放过。
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池砚之看了眼时间,凌晨o:。
这个时候不好再打扰方珏,池砚之撑起疲倦的身体,踉跄地走到墙边打开行李箱。
他带了电脑跟a纸。
累,但是得赶一赶。
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一些后,他去了卧室的小阳台。
房间里太安静了。
他隔壁是夏浔的房间,灯已经关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怎么池韶安的房间就在陆珩隔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