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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如今突然换了一副做派，真让她觉得不适，不爱便不爱了，何必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晏大人，这些事我也不打算继续管，以后你我和离，左右是要收回去的，等过了年，我自会将对牌送回去。”

她已经在一点一点放手，从情意开始舍弃，总有剥离干净的那一日。

“殿下，臣那日对您说的话，皆是真心实意，和离书……”晏周话音一顿，还不等赵稚柔反应，他便掀了衣袍，半跪在少女身旁。

长身玉立的君子，此刻如跌落尘世的白鹤，眉眼如白雪消融，眼中翻涌着无尽的情意，虔诚看着坐在上首的少女，早将心经销毁。

“臣，恳求殿下，再给臣一次机会。”

一旁的青凝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自家主子，此刻赵稚柔也是满目惊诧地看着晏周，她是完全没想到，晏周会突然跪下。

青岚知道自己该离开，便连忙低头道：“主子，奴婢去看一眼青岚回来了没有。”

“去吧，别让人进来。”赵稚柔摆了摆手，嗓音裹挟着无奈，待青岚离开后，她才看向晏周。

“晏周，你疯了吗？”

室内静寂，少女清脆的嗓音如同玉石击缶，不轻不重砸在晏周心里。

赵稚柔心里并无波澜，若说有，也只是觉得嘲讽，以前她做的种种，他从未珍惜过，如今又来装什么可怜呢？

“殿下，臣并非逼迫您，只是想对您好，您不必理会臣。”晏周苦笑，心里的痛意翻涌，但见到她，终于有所消减。

男人蛰伏在她裙边，赵稚柔并不习惯，她也不喜如此，尽管和晏周的感情并不美好，但并不妨碍晏周是个良正的君子，即便恨过他的无情，但她不想当个恶人。

“你先起来说话。”

晏周闻言，对上少女的目光，平静冷淡，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看着他，好似已经完全将他当做无关紧要的人，然而他更希望，她恨他。

男人起身，阴影随之覆在桌面，赵稚柔转头望向窗外的合欢树，因是冬日，枝叶早已凋零。

“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好聚好散便可，你不必如此，显得我像个恶人。”

少女语气和缓，晏周看着她的侧脸，安静平和，心里没来由地一紧，心脏好似覆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银针，又胀又痛，他艰难开口：“可我不愿，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可做任何事。”

赵稚柔听着男人任性的话语，有一瞬间的错愕，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晏周，这不是你，你不该这样。”

他一直以来，都是从容不迫的，天崩地裂他也会淡然应对，怎么会因为男女情爱变得这般？

“以前是我的错，明明……喜欢，但不愿承认，因为一直以来，我预想的人生，就是青灯古佛，我没想到陛下会赐婚。”这一瞬间，晏周周身的清冷褪去几分，像个普通人一般，无措地解释着，隐隐透着几分紧张之意。

为何痴迷佛法？因为佛法让他心安，亦不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自从娶了少女，一切都在慢慢改变，她的爱和温柔，悄无声息，融入他的人生之中，反应过来时，已经无法挣脱。

佛法不能拯救他的孤寂，但她可以。

“臣知晓，如今说这些话，太过多余，只求殿下，予臣一次机会。”

“晏周，我已经说过了，过去的就过去吧，我现在没有和你探讨这个话题的想法。”

两人还是第一次如此平和的交流，赵稚柔闻言，也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爱的不过就是个普通男人罢了，只是因为盲目的慕强和崇拜，所以一直卑微的讨好。

“殿下……能不能等过了年，在将和离书给您？”他想拖延时间，哪怕是一刻钟也好，一旦和离书写成，那他们之前也意味着终结。

晏周紧握着手中的佛珠，如玉的眸子是无尽的忐忑，即便是在殿试时，他也从未这般过。

赵稚柔眉眼未动，淡然道：“元宵节过后，你既然答应了我，就别言而无信，让我更憎恶你。”

“多谢殿下。”男人嗓音温和，破天荒的含了一丝轻快之意。

话音刚落，就听得外头传来陶红的声音道：“殿下，夫人来了，快到院门了。”

赵稚柔闻言，起身道：“快去备些母亲爱吃的茶点来。”

言罢，一边整理桌上的杂物，一边道：“你还有事？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出去吧。”

“殿下，我这几日公务繁忙，未曾和母亲说上话，既然母亲今日来了，我可否能多待一会儿？”男人话语滴水不漏，若是拒绝他，自己反而显得刻意。

不等她多想，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门帘被掀开，就看到陈氏走了进来，赵稚柔起身迎了上去，笑道：“天这么冷，母亲怎来了？”

“我来看看你……”陈氏正说着，突然看到一旁站着的自家儿子，不由捂嘴惊诧道：“你怎么在这儿？”

晏周轻咳了声，“母亲，殿下是我妻，我不在这里会在哪儿？”

“谁知道呢？你不是喜欢诵经念佛么，往年这个时候你可不在家，若不是柔儿，这家怕是早就散了。”陈氏现下对眼前的儿子极为不满意，看他极为不顺眼。

晏周担心母亲旧事重提，便忙道：“母亲，往年是我错了，今年乃至以后我都会陪着殿下。”

“哼，既然如此，也好”陈氏拍了拍手，一旁的陈嬷嬷会意，将一个木匣子放在桌上，陈氏指着木匣子道：“我们母女俩要说会儿体己话，你要是闲得慌，就把里头的珠子分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