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到站,乘客拥挤在门口抢着下车,宣意坐在位置上等其他人都下了再慢条斯理地起身,一走出门,迎面吹来凛冽的寒风,宣意瞬间打了寒颤,与此同时,她还有些晕眩心悸。
她压下恶心感,扫了眼下车的其他人,可是他们都面色如常,没有人和她这样出现反应,似乎都不受高反影响。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位乘务员从车上下来,正是上车时帮她解决了逃票男的那位乘务员,对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适,二话不说从空间中拿出一个东西贴在她耳后。
那小巧的东西一触碰到她耳后的肌肤,一层无形的防护膜就立刻将她全身覆盖住,稀薄的氧气变得浓郁起来,她缓了几息,眩晕心悸的感觉就消散了。
宣意感激地看向对方:“谢谢。”
乘务员习以为常地问她:“第一次出家门?”
她没有问是不是第一次到云海城,而是问是不是第一次出家门。
毕竟只要出过门,尤其是坐过飞船的人都知道,防护服是出行常备用品。
飞船进入太空之后,一旦离开船舰不穿防护服,人几秒钟就会冻结成霜,而且太空没有氧气,是不能呼吸的。
除此之外,一些星球有些地区海拔很好,或是大气成分特殊,外来人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正常生活,穿戴防护服是最省事的方法。
宣意对这些还真的不清楚,幸好有乘务员提醒,不然她这路没跑成,还很有可能直接就搭上这条命了。
“真的谢谢,这防护服我买下来吧,多少星币,我付给你。”
宣意正要掏钱袋,乘务员轻轻按了下她的手,说:“防护服不值几个钱,就当作是你为我们抓到逃票乘客的谢礼。”
对方坚持不收钱,挥了挥手就跟随乘务车组的成员离开了。
宣意摸了摸耳后的防护服按钮,按钮小小的一片,可以随时关闭开启,开启时周身会出现一层透明防护膜,不仅能提供氧气,还可以隔绝有害辐射。
云海城是一个比较大的城市,不仅有四通八达的城际列车,还有远航的星际民舰,去往不同的星球。
之前宣意想的是选择一个距离山脊城和玉溪城都远的城市,继续留在九泽,但是想到九泽是神裔族的母星,范围大到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如果他们执意要把她找出来,她可能无论躲到哪座城都会被发现,除非她不住在城中。
若不住在城里,她就要面对数不清的野外危险,她现在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能确保自己安全无虞。
格姆星是距离九泽最近的中立星球,拥有星际远航中转站,要从一个国家星球到另一个国家星球,必须要经过中转站申请核验才能通行,否则就会被拦截在目的星球外不得入境。
所谓的中立星球指的是无国界,无组织,无归属,完全保持中立,不参与星际中任何种族国家组织联盟的事宜,比如之前联盟军攻打神裔族,被邪神反打得屁滚尿流。
格姆星在战时仍然正常接纳联盟和神裔族来往的森,且无论是谁,一旦到了中立星,若做出违反星规的事情,就一定会受到星际警察局逮捕和追查。
星际警察局有权惩罚任何破坏星际正常秩序的人。
中立星居民大多都是无国界之人,而宣意如今的情况恰好适合这种中立星,她若能在中立星定居,那她从此以后就是中立星人,就算最后神裔族的人找来了,也不能随随便便带走她,她有权报警。
打定了主意,迟则生变,宣意连夜买了飞往格姆星的民舰,当晚就坐上了飞船。
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开所有麻烦,但那道在下车之后就消失了的视线再一次粘在宣意身上,而且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露骨。
宣意眉头蹙紧,有些烦躁。
飞船的速度极快,但九泽星和格姆星之间的距离仍然需要几次的空间跳跃才能抵达,花费了五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才成功抵达格姆星民舰空间港,时间是深夜。
宣意这次聪明地打开防护服再下飞船,跟随着大部队离开空间港,背后的那道视线逼得越来越近,宣意脚下微顿,她顶了顶齿关,忽而放弃跟团,转变方向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空间港很大,条条路线通出口,但最近的距离就是跟随大部队的那个通道,她却故意绕了路,专门往人少的出口走,那道视线果然也跟了过来,身后不远不近地坠着脚步声。
一直走到一架停泊在港口的私人民舰前,周围再也没有旁的人,身后的脚步果然加速追了上来。
对方似乎再也不掩饰自己目的,直接从宣意后面压迫过来,想将她压在船舰的舰舱上。
“嘭!”
在对方靠近时,宣意猛地侧身反手压制,恶狠狠地扭着来人的胳膊押着他撞在身后的舱壁上,因为出手太快直打得对方猝不及防,对方疼得微微弓背,也就是这个时候,锋利的龙鳞已经毫不留情地抵在他脖子上。
她忍了一路,终于被她逮到了。
宣意正想盘问这人跟着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她没看清跟踪之人的面容,反而是不经意间抬头,透过那架私人船舰上方的窗户,看到了里面此刻正站在窗边的人。
船舰的人也在透过窗户一脸错愕地看着下面的她。
这人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
宣意手里的龙鳞有点烫手。
她的内心有点崩溃……
作者有话要说:
意意:……这才第几天,说好的七天?
龙龙:我再回来迟点,我还有老婆吗?
第30章打工三十天
格姆星空间港里停停走走数百架飞船,民舰私人舰停泊位各占一头,民舰那头热热闹闹,而私人舰这头却格外安静。
此时正是格姆星的深夜,不同于九泽的天气,这里四季如春,温柔的风从港口吹过,却吹得宣意一阵头皮发麻。
天意喜欢弄人,但弄得这么巧直接撞眼皮子底下就过分了吧。
上方窗户边那张戴了半张面具显得神圣俊美的脸,白睫金瞳,威严邪异,她就算困得再眼花也不可能认错,她握着龙鳞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抖,原本只是浅浅抵在那个跟踪男脖子上的龙鳞手抖得直接割出一道血痕。
而站在船舰窗边的男人错愕的目光落在她手上,他似乎还没搞清楚情况,处于极度的茫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