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冉怔怔地盯着她,好半天后,叹了一口气:“这事之后再说吧,我有些乏了。”
孟氏还想说什么,可云冉已经背转身去,兀自躺下了。
她只能拂袖离去,来的时候有多温和,走的时候就有多生气。
她走之后,冯嬷嬷从里屋走了出来,低声道:“看来夫人这次是铁了心,非逼二小姐你去相看人家不可。”
云冉黯然道:“她说我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还当是真的呢,原来竟是害怕天家怪罪。我这母亲可真是虚伪极了。”
“二小姐,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云冉摇了摇头,也分外难受了起来。
自古以来人人皆是说“妇人无故不窥中门”,女人被拘于深宅大院中,想离开难上加难。或者嫁人,或者跟随儿孙。
可自己哪一样也不是。
若是之前皇上封了名号再赐了宅子,倒有足够的理由。如今,但凡爹娘不同意,她就没有半点离开的可能。
除非……除非自己死了。
还倒不如死了来得干净,可自己若是死了,祖母的东西、院中的下人又会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云冉悲从中来。
云冉闭上了眼睛,躺在窗前的小榻上,听着窗外的风呼呼吹过,带着湿漉漉的雨气席卷而来。
此后几天,孟氏三番两次地来,次次都想说服她。
最后甚至放下了软话:“无论如何,你先见上一见?不合适就另说,行不行?”
实在难缠得很,云冉敷衍起来:“日后再说吧,我打理祖母生意忙之又忙,无暇再想其他。”
孟氏终于失望地走了。
可是仅仅一天后,她又来了,而这一次,却有其他的话说:“冉冉,你表妹过两日定亲,你可否陪母亲去选样首饰送给她当礼物?”
云冉的姨母与孟氏虽为两姐妹,但因为是庶出嫁得不如她,只嫁到了一户五品人家。
姨母只得一独生女儿,也是千挑细选,如今刚刚定了亲。
姨母和表妹从前对云冉还算不错,所以这个借口她实在推脱不了,只能应了声。
孟氏高兴得很,马上让门房备了马车,母女两人一同出了门。
谁知这马车七拐八绕的,竟在一处茶楼停了下来,孟氏低声说:“我约了你姨母一起,我们先在这里候她片刻。”
云冉不疑其他,跟着她上了二楼包房,谁料一进去,却生生顿住了脚步。
里面除了姨母之外,竟然坐着一名蓝色绸衫的中年男子,正目光灼灼盯着她,一副打量的模样。
云冉心里一咯噔,转身要走,却被母亲和冲出来的姨母生生拽住。
“冉冉,不急呀,先坐上一刻喝杯茶可好?”
“是啊冉冉,这位是永昌侯爷,你应该也认得,大家一起聊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