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小夭搬进了新的宫殿,距离藏书阁很近,距离玱玹的华音殿倒是有些远,玱玹觉得自己很依依不舍,但是小夭很满意自己的新宫殿,他也不好说什么。玱玹很忙,小夭也忙,所以只是晚膳见个面,陪着彼此。
在册封大典之前,小夭一如既往和书库的万卷典籍作伴,全天下的非禁忌书几乎都能在这找到。
小夭一向信守承诺,从书上研究出来新的毒药会想托人运到清水镇给相柳。可是,如今自己这边一无所成,还脱不开身去找他,不暴露身份也许还好。
小夭看着毒药,突然觉得感情使人愚蠢,相柳是几个脑子打架才想不到她的身份。小夭果断把毒药给寄出去。
这一日在藏书阁,小夭有一天翻着辰荣和西炎的战争记载,又想起了相柳,想着想着,拿出来她的宝贝镜子,让镜子重现记录的过往。
有一段画面是相柳脸上画了九个头的,还有一段画面是相柳带着她在海底潜行时,她偷偷用小镜子记忆下的。在深蓝色的大海里,相柳白衣白发,优雅自如地游弋着,白色的长发在他的身后飘舞,回眸一笑。
“他是谁?”皓翎王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夭被吓了一跳。在门口的小七知道平日里王姬都很留心眼,所以他一般也不用帮忙通报,今天却意外失职。
小夭回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父王站在了她身后,也在看她的小镜子,显然对女儿镜子中的男人很感兴趣。
小夭歪头说:“也许是一个不算朋友的朋友。”
皓翎王笑道:“我以为你这个时候会惦记涂山家的那只狐狸。”
小夭一脸坦然,“人家有未婚妻,走到哪都成双入对,我何必惦记有妇之夫?”
皓翎王的手从镜面上拂过,出现了相柳在海底遨游的画面,“这位不算朋友的朋友值得你永远记忆吗?”
小夭倒也没有纠结和否认,“算是吧。”
俊帝震惊,然后细看这位男子,男子白衣白发,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清水镇,距离辰荣的叛军驻扎地可不远。
俊帝问:“他是九命相柳吗?”
小夭不否认,皓翎王的手盖在镜子上,相柳消失了。
皓翎王说:“小夭,我从不干涉你的自由,但作为父亲,我请求你,不要和他来往。他和玱玹立场不同,你的血脉已经替你做了选择。”
他已经看过一次悲剧,不想再看到小夭的悲剧了。
小夭知道俊帝在沉痛什么,那些陈年往事被小夭很小的时候就打听明白了。可惜,小夭不觉得自己是自己那个受尽万千宠爱灵力高强的母亲,她在人世间吃的苦就是变数,改写一切的变数。
小夭只是对俊帝说:“爹爹想到哪里去了,我和他做了不少交易,受过他的照拂也帮过他的忙,是个朋友却也止步于此,我若是真有什么想法,早就跑了。”
俊帝长吁口气,小夭的神色坦荡,想来还不至于到那一步。
俊帝严肃地说道:“反正你记住,若是防风家不肯退婚,我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兵灭了防风一族,帮你把涂山家的那只小狐狸抢过来,也不愿你和相柳有瓜葛。”
小夭觉得俊帝在这一点上和自己很像,不计代价。
小夭点头,非常保证地对俊帝说:“爹爹放心好了,我绝不做让你这么伤心的事。”我会换个法子和路子的。
小夭岔开话题陪俊帝聊了一会天,又问了一些书上的问题,正好,蓐收带人送来了庆典时要穿的礼服,让小夭去试穿,若有不合适的地方可以立即修改。
蓐收怎么就想不到陪着自己看比赛的兄弟成了王姬,但小夭却还是如以前那般和他说话,蓐收倒也接受了。
小夭去偏殿,自己换好衣裙,步入正殿。素白色的束腰长裙,外罩一件长长的拖地纱袍,纱袍上用红黑两色的丝线绣着桃花玄鸟图,当纱袍展开,就如满地都绽放出桃花。因为拖在地上的纱袍很长。虽然细心的人能看出来衣服有点紧,可惜小夭对痛感和不适感的承受度过于高,所以走路压根没异样。
小夭暗骂自己忘了和蓐收说,皓翎崇尚素色,所以她没多关注。从看见这衣服的颜色就知道蓐收这衣服白做了,这衣服这么大片的红,赤宸也喜欢穿红,俊帝看了那得多心乱。
俊帝已经看见了,缤纷绚烂的桃花盛开在小夭的身后,她额间一点绯红,明明万千妩媚,眼中却尽是漠然的轻狂。此时的小夭真的很像那人。
没等俊帝冷冷否定,小夭就先问蓐收:“这衣服还能再改吗?”
蓐收心道这很难,问:“不满意颜色还是款式?”长着眼睛的人都知道好看。
小夭当然知道来不及,笑说:“皓翎崇尚浅色,我这么张扬显得父皇骄傲我,我自然没什么不满的,只是你把衣服做紧了,我待会去尚衣坊和你聊聊哪里的尺寸有问题。”
蓐收奇怪,细心地发觉自己师父也很奇怪,只是答应,然后被小夭拉着走了。俊帝留在原地,不说话。
小夭换下礼服,拉着蓐收到了尚衣坊,才说:“你下次记住,别给我做任何红色的,父王不喜欢。”
蓐收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结结巴巴地说:“没几日之后就是庆典了,再做件能在这么重大场合穿的礼服只怕不太可能。”
小夭说:“无妨,我们可以改一下,红色改成浅一些的红这样简单吧?”
蓐收说:“可是这不合大典的严肃。”
小夭笑说:“我只是要你改一点,别让红色那么艳,总之就是尽量柔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