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躲开了,于是铦之冢崇的手顿了顿,收了回去。他觉得她的反应与他预想中的并不一样,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最后只能苍白地问:
“……你有名字吗?”
她轻声回答了几个字,铦之冢崇来回重复,然后他问:
“那你为什么会……?”
真相比他想象中的简单得多,靠别人好感为生的少女,只有有了好感度才能变回人身,被人讨厌时要受到反噬,五脏六腑都要被搅动成一团,毫无解决办法。
她又缩回了黑色的阴影里,于是铦之冢崇只能听见她东一句西一句的散漫讲述,好像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机械而平淡。
恢复平静后他有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对面的人应该是觉得闷,按开车窗,任由晚风奔涌进宽敞的车身。
铦之冢崇抬头时,就看到她几乎半侧过了身,慢悠悠地往车窗外伸出两只胳膊,兴致盎然地对着月光玩手影,摆出了个猫的身影。
铦之冢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被收集好感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她转回来,似乎是觉得他不赶紧把她送走,还要刨根究底发问的行为有点有趣,她笑了一下,语气有点轻佻地问:
“觉得我是雪女吗?”
铦之冢崇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起身朝他靠近,黑色的长发从她肩头滑落,西装外套有些空荡地包裹着她的身体,那张白皙面颊堪堪在离他几指的地方停住。
有些冰凉的触感碰到他的脸颊,是她的指尖。铦之冢崇看见她眼眸弯了弯,唇瓣开合间轻飘飘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
“当然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我会先让那些人产生好感,然后亲吻……”
指尖落到他有些发干的唇上。声音还在继续:
“接吻的时候再把那些人冰冻起来,取走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永远陪伴我。”
脆弱、冰冷、漂亮的雪女,和被冰冻起来的人类,昏暗光线下她漫不经心的讲述徐徐渲染出一点诡异和寒冷的氛围。
但铦之冢崇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面前站着的少女也只比他高出一点,他悄无声息地虚揽住她的腰,目光看着她的唇瓣。
他似乎心知肚明他才是这辆昏暗车辆中最大的威胁,于是耐心地等着她的手指散漫地点过他的脸颊、唇瓣,最后落到脖颈。
但她应该是因为他过于平淡的反应觉得没意思,结束了雪女的玩笑后无聊地坐回原地,铦之冢崇在她的腰撞上来之前克制地收回了手。然后他说:
“一定要收集所有人的吗,可以只收集我的吗?”
她很惊讶地抬头看他,铦之冢崇又重复了一遍:
“可以只收集我的吗?”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终于愿意细致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她沉默了几秒:“不可以,我就是要很多很多人的。”
铦之冢崇好像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继续问:
“多少人?”
她轻轻嗤笑了一声,带点破罐子破摔的挑衅:“大概整个樱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