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川就近将温雅柔抱到厢房,床榻之上被那几名侍卫砍的一片狼藉,只得先将她安置在一旁的软榻上。
他四下扫视一眼,走到那床榻边,出声喊他:“无涯,你可还好?”
床榻下的暗箱内,藏身在那处许久的男子听得是他的声音,放下心来答话道:“主公,属下在。”
自从两人躲在此处,公子川就担心会有一日被长公主的人寻到。
无涯先前被吕公公捉去时受了酷刑,现下双腿还未完全恢复,便提前做下这个暗箱,今日竟真的用上了。
公子川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让他先坐到椅子上,“此处已然被长公主派来的侍卫知晓,不宜久留,咱们现下就走。”说完从柜子里拿出衣袍递与他穿上。
“她怎么办?”无涯迟疑开口,指着仍旧昏迷中的温雅柔道。
“自然是要一起带着。”公子川说完去将马车赶得离门更近一些,方便他将两人安置到马车上。
待一切安定,公子川驾着马车出门朝着城中心的方向行去。
马车厢内,并排躺着两人,随着马车轻晃,无涯的胳膊不时能碰触到身边之人的手臂。
他定定的看着车厢顶,神思飞远,若是能永远停留在她身边也未尝不是一种好抉择。
裴文君回到府中之时已是夜里,天上月明星稀,薄雾轻拢。
她只觉得头重脚轻,昏昏沉沉间来到李正泽的书房外。
书房中,已然点起烛火,灯火摇曳间,能看到男子高大的身影。
她轻轻推门走进来,李正泽从一堆书卷中抬起头看向她,见她面色苍白。立刻起身,几步将她拥入怀里,关切道:“你神色不好,可是累到了?”
裴文君静默不语,脑海中诸多思绪,一时不知如何同他说,只是疲惫摇头。
李正泽弯身将她打横抱起,一路去到内院。让小跑着跟在身后的芸儿去吩咐人备下沐浴用的热水。
感受着身边之人强劲有力的心跳,裴文君一路上紧绷着的心忽而安定下来。
再如何也都是先前的事了,毕竟先皇已死,历史终将只能是被人铭记,已经生的半点也改变不了,再为它去烦恼又有何用。
心结解开时,她已经被李正泽抱进了盛满热水的木桶里,氤氲着的水汽沾湿了她如墨的丝。
李正泽正专心为她梳洗着尾,见她不再直愣愣的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自己,唇角微微勾起。
“这会才算是醒了,可能同为夫说说为何会有那般神情了?”
裴文君指尖抚在李正泽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上,回忆着将今日谢阁老所说的事关老平阳王的事一字不落的说与他听。
边说边暗自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神色渐渐愈凝重,隐隐有要动怒之意。
她手掌抚在他手心,安抚道:“今日谢阁老所说之事不可尽信,或许,你可以安排人沿着这条线索去调查一番。”
李正泽感受着手心中柔若无骨的小手,渐渐将神智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