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即墨颀觉得,刚才黑衣人想弃这群宝贝逃命,真是鱼唇至极,幸运的是,这些毒血蜂群的数量,已经不是那么令人恐怖了……
顾念和球球在沼泽外等了许久,仍然不见即墨颀出来,渐渐有些急了,可是他却不敢贸然下去。
过了半响,在沼泽外依然撒欢的土小龟,蓦然从芦苇荡外面回来,说:“我看见有全虚教的人率众过来,也不知他们是何意?”
“是吗?”顾念也是十分想不明白,帝元宫今天的境遇,如果说和全虚教完全没有半点关系,就是他也不会相信,而帝元宫无论是什么下场,都是全虚教喜闻乐见的,按说他们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或者说,不该在这么早的时候出现,这是什么缘由?
顾念这时候当然不曾想到,这是黑衣人方才发射的求救信号起了作用,全虚教的人当然不是关心黑衣人的生死,但是,他既然发射应急的求救信号,他这边的形势一定相当危急,他们不知道帝元宫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他们担心的是,黑衣人出了意外,帝元宫是不是真要逆天了?
所以他们才以“魔元盟主”的身份过来,这样,外人就是想挑他们的不是,也要掂量掂量了。
歪脖子也是没有想到全虚教的人这么快就过来,他是很想和顾念,即墨颀多套些交情的,但是,他却不能被全虚教的人发现他出现在这里,他虽然不是墨心境的人,不受全虚教和帝元宫两派的禁制,但怎么说他也曾经站在全虚教那一边,如果现在让全虚教的人看见他来到这里,试图探究毒血蜂的毒阵,他也很难向全虚教解释,思前想后他都必须离开,便向顾念拱手道:“既然魔元盟主的人过来了,我也不便留在此地,只好先告辞了,希望以后还可以看见你们。”
顾念也连忙还礼,说:“道友珍重,有缘一定相见。”
歪脖子也没有再多客套,急急遁形离开了。
顾念没有去理会全虚教的人,他们既然过来,自然不会当真对帝元宫这场杀戮置之不理,即使帝元宫的人不想领他们的情,他们也不能视而不见,那么,这对于帝元宫只有好处,哪里还轮到他多事。
他只是担心即墨颀,即墨颀下去了已经许久,始终不见他出来,养蜂人和这个毒阵一定很难应对吧,他守在这外面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怎么可能不担心?
顾念在低洼地和芦苇荡之间徘徊,开始有些焦急,他很想跳下去看个究竟,可是怀中的球球时刻在提醒他,他不能失去理智,以他的修为,即使他下去,又能帮即墨颀什么?只能令他分心罢了,而且球球还这么小,只要有个不测,他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所以,顾念即使十分担心即墨颀,他也绝对不会拿球球来冒险的。
球球好像感应到他的心神不宁,小手挠着顾念的脖子,顾念都没什么反应,不由嘟嘴道:“念念,爸爸会没事的。”
顾念都不由失笑,捏一下他的脸蛋,说:“你知道我是担心你爸爸?你不担心?”
其实顾念这句话在外人听来,或许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如果知道小包子就是他儿子的人听了这话,会有一些误解,但是从现在顾念口中说来,他和小包子却没有觉得半点突兀。
即墨颀只是小包子的“爸爸”,和顾念有什么关系么?
“我担心你。”小包子用一双略显笨拙的白皙小手,捧着他的脸,让顾念的嘴巴自然张成o型。
顾念抓住他不安分的小手,说:“担心我干什么,我一点事都没有。”不过,他是明白球球的意思,球球是在告诉他,要相信即墨颀,不要太担心他,不由抵着球球的额头,亲了他的鼻尖,说:“球球,爸爸爱你。”
“念念你说什么,我没听见……”球球这句话是向小花妖学的,有时土小龟会对小花妖指手画脚什么的,令小花妖十分不快,他就会嚷出这么一句,也同样把土小龟气得够呛,小包子这时就现学现用了。
“真没听见,是不是?”顾念在小包子耳边搔痒,搔得小包子咯咯直笑,还伸出小爪子去挡,倒也令顾念一时忘了担忧。
和球球逗乐着,时间倒是过得快,而这时顾念开始发觉洞口的地方不对劲,有几只毒血蜂优哉游哉的飞出来,然后又多几只,再多几只……直到凝聚的毒血蜂越来越多起来,顾念开始还可以不动声色,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毒血蜂都从老巢逃出来了,怎么仍不见即墨颀的身影?
在毒血蜂越聚越多的时候,骤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继而是漫天浓烟和爆破的强大冲击力喷薄而出,竟是从洞口里面爆破了!
而顾念正好就站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他只道毒血蜂逃出来了,即墨颀也该很快上来,谁知等来的却是意外爆破,虽然在听见有闷声响的时候,顾念就开始转身,但还是慢了一步,惊鸿步才施展了两步,强烈的爆破就来了个措手不及,他抱着球球被震得飞了出去。
好在他们是在禁制里面,禁制本身就有一层防护作用,即使被震飞出去,也就像摔在一团棉花里面,并没有多大伤痛,即使这样,顾念依然是担心球球会被伤到,把他护在怀里,他自己一个后仰摔在禁制上面。
与此同时,一个白色的人影挟着一团黑色从炸开的洞口急飞出来,顾念定睛一看,这个白影不正是即墨颀么,即墨颀也看见他们了,把手中的黑团往地上一扔,手指一挥,顾念身上的禁制被解除,而在顾念就要滚落地上以前,即墨颀一把将他们接住,踩着惊鸿步急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