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找谁?政府不收留,民间慈善不救援,甚至连一些工厂都不接收他们这些身染病症的,如果仁善堂也不去救治他们。
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几日连山边的野菜都被挖完了,娃娃们的脸蜡黄蜡黄,老人们更是苟延残喘。
“菩萨呀,你让我们可怎么活呀!”女人们像是失去了希望,在门外嚎啕大哭起来。
“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等死,把这医馆的门给砸了,想拿什么拿什么,咱们要活下去。”一个男人粗哑的声音在外响起。
“对,我们要活下去,我们要活下去。”
接二连三的声音,一潮高过一潮,接下来就是震耳欲聋的砸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这样的动荡不安的年代,失去家园和土地的那一刻,他们的内心已经被仇恨占据,仁善堂不过只是他们发泄内心的痛苦而已。
“师傅,咱们现在怎么办?”容子瞧着敲门声越来越响,流民的愤怒声越来越高亢,他从后院抓起一把劈柴的斧头,握在手里。
李义无奈摇头,满是褶子的脸皱到了一块:
“没法子呀!这么多人,咱们手无缚鸡之力。”
桑冉白黑眸一凌,小手握成一个拳头,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李义家中的女眷,流民的愤怒越高昂,那便不仅仅会抢夺财物了:
“宝儿,去后院保护好师娘和娃娃们,将她们藏在后院的地窖中,快些去。”
大门马上就要被冲破了,桑冉白紧了紧腰间的手枪,宝儿手脚敏捷的便往后院卧房跑去。
“砰”的一声巨响,医馆的大门被推开,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瞬间尘土飞扬。
只见,医馆外的流民蜂拥般的一拥而上,但凡看到能拿的,值钱的,全部像抢夺的土匪般收入囊中。
“哇哇哇···”
是娃娃的哭声。
“后院还有人,兄弟们快点,说不定有蒸好的大馒头呢。”
桑冉白心中一紧,这些流民若是进了后院,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李义现在被挤在人群中,更是力不从心,嘴里乞求着:
“兄弟们那,是真的没钱没药了呀,医馆只能收留这么多病患了,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哼,我瞧你们就是道貌岸然,为何他们能医,我们不能?”带头的一个难民指着医馆内十几个流民质问道。
“你们当真比强盗还可怕,仁善堂救治本就出于好心,现在人力财力欠缺,拿什么去医治?”荣子手里紧握着的斧子,满脸的鲜血顺着眼睛往下,弓着背,时刻准备上去拼命。
“师兄,你出血了。”桑冉白的手在腰间摸索着,生怕防身的手枪被挤丢了。
“不要同他们那么多废话,快些进去后院,大家都往后院走,没地方住的今晚都在这住下了。”又是领头那个男人,贼溜溜的一双眼睛,四处扫射着。
荣子不及说话,桑冉白快速地掏出腰间的手枪,打开保险栓,高举过头顶:
“今日,你们若是谁敢再往前一步,我手里的子弹可是不长眼的,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