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中点了点他,埋怨道。
“老师放心,我,我歇几天好了就办。”余则成道。
“什么叫歇几天?
“我问过医生,就是断了根肋骨,脑震荡,没多大事。
“想我当年和乔家才在北满洲,断胳膊、断肋骨,那是家常便饭的事,不照样杀鬼子、汉奸。
“你今晚再歇一宿。
“明晚,必须把这事办了。
“收钱杀回马枪和收钱不办事,是两码事明白吗?
“你不办,别人会闹的。
“还有那个秋掌柜,监狱那帮老油子敲诈打的挺狠,回头吃不住打,死在里边、自杀什么的,传出去就麻烦了。”
吴敬中压低声音,正中嘱咐。
“行,学生明晚就去办。”余则成点头道。
“你好好休息,宪兵司令部的人,我已经抓了,必须严惩。”吴敬中对于爱将出事,还是很生气的。
“不用,站长。
“我最近也是太累了,走路忘神,怨不得别人。”余则成脸色惨白的笑道。
“你呀。
“心太善,当初就该留你在金山卫打鬼子,见见血磨练下。”吴敬中白了他一眼。
“老师,我不还杀过李海丰吗?”余则成笑道。
“好了,你休息,赶紧养好身子。”
吴敬中背着手,大步去了。
上了车。
吴敬中亲自开车。
梅秋菊坐在副驾驶喋喋不休的抱怨:
“敬中,你别信那个刘雄的,成天东查西查。
“搞的站里鸡飞狗跳。
“老这么搞,人心都散了。
“你看则成这惨样,就是被你们吓的。
“你管他们是不是红票,能给咱捞金捞银不就行了吗?”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闭嘴。”吴敬中有些理亏的呵斥。
“凶什么。
“有本事跟蕊蕊凶,她要钱的时候,你咋不凶了。”梅秋菊才不怕这个女儿奴呢。
“则成,智有,这才几个月,往咱家拿的钱和东西抵你干十辈子的薪水了。
“你查他们,不是跟钱过不去吗?”
梅秋菊越说越恼火。
“你以为我想查吗?
“刘雄是个死硬分子。
“他也是鸡鹅巷出来的,指不定哪天就跟戴老板打报告了。
“他这种人,你拿钱,他会看不见。
“但红票,我要不管,他就会一根筋上头。”
吴敬中说出了心里话。
“不会吧,你可救过他的命,他对你一向死心塌地,不至于卖咱们吧。”梅秋菊惊然色变。
“现在不卖,不代表以后不卖。
“这世上有一种人最可怕。
“纯粹的人。
“刘雄就是个纯粹的人。
“他的底线就是红票。
“我要私通红票,信不信他反手就能一刀剐了我。
“这也是我不得不查余则成的原因啊。”
吴敬中叹了口气道。
“你当初就不该调他来。”梅秋菊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