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张靖收回搭在米布尔肩膀上的手,垂眸看了看乖巧的女人。
此刻她的畸变形态已经消失,只剩下一头灰垂落在肩,那双下三白眼都莫名显得纯良了许多。
像是沉浸在疏导那一阵震撼中没有回过神,米布尔在张靖抽回手的那一瞬间,忽然浑身抖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攥住了张靖的手腕。
她坐在椅子上,张靖站在她身侧。
米布尔像是抓住浮木一样依附着她的胳膊,抬起头语气带上了嘶哑和可怜的期待。
“为什么,为什么不进来。”
张靖轻轻将她凌乱的一丝头捋平,温和地笑了笑:“这样就够了。”
不够。
米布尔心想。
可是如今她的身体有些糟糕,肌肉还在无意识地细微抽搐着,那些真实又庞大的痛感覆盖了往常那些被污浊侵蚀的沉重和不适。
但在张靖的精神力撤去后,在那阵风暴离开后,她却感到了一阵无以言喻的舒爽和轻松。
高旋在天空的万鹰之神长啸震彻大地,它威严却又宽和的金瞳倒映出浓重漆黑的精神图景。
漆黑的地面上只有一所冰冷的高楼建筑和一片狭窄的训练场,那些沾染着灰尘的器材上坐着孤零零的狼犬。
它的金瞳被灰雾遮掩,脚爪被束缚,只是在感受到海东青的气息后,源自本能地嘶哑嚎叫出声。
“呜———”
于是在展翅之间,飓风席卷,将捆住那只狼犬的污浊噬咬殆尽。
米布尔抓着张靖的手指更紧了,她喘了一口气,脑门带着薄汗,泛着水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她拿着张靖的手指轻轻蹭着自己的脸颊:“求您了,进来吧。”
张靖以往见过痛晕过去的,见过忍得脸色白的,也见过气得破口大骂的,还有就是麟游那样啥反应都没有像是被吓傻了的。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像是被虐爽了的样子。
张靖手腕用了一点劲,点着她的额头推开了黏黏糊糊的大狗,顺便把腿从狼犬嘴筒子里抽了出来。
“我拒绝。”
狼犬明明酷帅的一张脸,却像个牛皮糖一样,团团转着急得直往她身上蹭。
海东青警告性地张了张尖锐的鸟喙。
大狗只好呜呜嘤嘤地放弃蹭人,转而去舔海东青。
这下张靖更受不了,她虽然生理性地敏感度有点问题,比正常向导迟钝一些,但又不是像米布尔这样的分离症。
舔海东青一口,跟直接神经接吻有啥区别。
她快地捏住狼犬的嘴筒子,另一只手哗哗输入报告,一边跟失落的米布尔解释。
“因为你分化时情况比较特殊,后来分离症情况持续的年份又比较久,那些污染有一部分成为了你和精神体之间的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