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个感叹号,表达了纪律委员的莫名其妙。
班长考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他可能是受到了家庭的重创,意识到老爸是靠不住的,于是打算用他瘦弱(划掉)比较宽阔的肩膀扛起家庭的重担了。”
电视里,不良少年都是这么上岸的。
“可他为什么要偷偷学习,还要让我记名字呢?”
“……”班长煞有介事地确定道,“那看来是他确实疯了。”
纪律委员摇摇头,将小纸条默默撕碎,丢进了绑在桌子侧面的垃圾袋里。然后,她默默地翻开了桌子左上角的记名字小本。
班长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纪律委员一笔一划地把她和自己的名字记了上去,时间、地点、原因齐了。
“……”大公无私!大义灭亲!大义灭自己啊!
纪律委员无视了班长哀怨的眼神,开始认真学习了。
礼霸觉得自己变憔悴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些诗人为什么有事没事就要写诗?某些人写诗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写文章,自己偷摸着乐,偷摸着哭,偷摸着欣赏不好吗?!
学习令人痛苦且头秃。
同时,还有一个人也头秃了,锅盖头历经两周,总算是完成了礼霸交给他的任务,他终于鼓足勇气来戳了礼霸。
下课后,一个包着封面的a4纸大小的册子被放在礼霸的桌上,“礼哥,这是我妈妈的失败总结书,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
礼霸从学习的苦海中探出头来,给了锅盖头一个欣赏的眼神,然后大致翻阅了一下,“可以,要素非常齐全,你很优秀哦。”
锅盖头差点喜极而泣,天知道,他这几天真的是调动了所有的能量来完成这本册子,他以前作弊前的准备都没有这么充足的,虽然他已经很久不作弊了。
大概是被礼霸表扬了,锅盖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豪气,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代文豪,否则怎么会写出这么多内容来呢?
于是,锅盖头非常有底气地问:“礼哥,你下周一的检讨书写好了吗?我帮你写吧,我正好周末没事!”
礼霸将失败总结书仔细收进书包里,然后拒绝了锅盖头的‘求职’,“不用,我早完成了,周末我再自己润色一下就行。”
“润色?”锅盖头有些懵。
礼霸却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周一你就可以听到了,要仔细听好。”
“放心吧,礼哥,我肯定一字一句认真听,我会求我妈妈也认真听的。”
下周一,不仅是礼霸的全校检讨大会,还是高三的家长见面会。事实上,最主要是用来和家人沟通,共同做好高三准备的。礼霸的检讨只不过是占据了其中很小、很小的一个篇幅。
但礼霸认为,时间不在多,有冲击性就行!
……
大众期待的‘下周一’很快就到了。
章丰娟特意穿了一件红色的半身裙,希望能有一个好兆头。出门前,她动作熟稔地将发来的短信截图保存,然后发送【生活费加倍,不然我们就在你公司见吧。】的信息,随后将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
另一边,礼征昭背着书包,作为一个转校生抵达了新学校,他发誓自己要拉拢礼霸,让他妈妈尽快上位,他再也不要做小三的儿子了。
妈!留着出轨男做臭豆腐吗?yue
章丰娟仍旧穿着那条漂亮的红色半身裙,她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眼神没有落到实处。门边的包桦非常担心,“阿娟,怎么了,是小朝在学校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午饭也不吃。”
章丰娟瞬间回神,她摇摇头,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在包桦担忧的眼神中,才说道:“妈,没事,我就是要好好想一想。”
想什么呢?章丰娟想要好好思考一下,她的人生怎么会过成这样呢?念书的时候,她是班上男生、女生都喜欢的人,人缘非常好,她以前的人生目标也从来不是家庭主妇。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就是从认识礼东开始,她的人生开始了改变。
谈恋爱的时候,礼东总是把她放在第一位,所以结婚之后,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她不上班,在家做家庭主妇,会有什么不好。
会有什么不好呢?做家庭主妇,把丈夫和孩子照顾好,把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难道不是一件值得敬佩的事情吗?
当然是。章丰娟肯定地想,但是,对大部分人来说,他们很难认可作为家庭主妇的付出。
所以,礼东才能够这么理所当然地出轨,这么多年,他甚至从来表露出惭愧的样子。
章丰娟一开始想着,再忍一年,等孩子高考完了之后,她再离婚,再找找有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可以做的。
后来又觉得气不过,宁愿跟礼东耗着,互相折磨着,打算就算孩子高考结束了,她也要继续扯着礼东,她觉得这是一种很解气的做法。
可是,现在,章丰娟想到了上午听到的孩子在主席台上说的那番话,也许,她真的错了,她为什么要忍?她凭什么要忍?还有,她为什么要觉得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是件很解气的事情?!
上午的经过又在章丰娟脑海里浮现出来——
“咳咳,听得到吗?”礼霸背挺得笔直,微微低头靠近固定在主席台一角的话筒,声音在广播中传了出来。
高三全体学生和家长都聚集在了操场上,家长坐着,学生站在家长的旁边。
有家长看着台上的学生,觉得非常养眼,特意问了自己的孩子,“崽啊,那上面的是你同学吗?成绩是不是很好啊,还能够代表发言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