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寂来的毫无征兆,话也说的猝然。
卿言半晌沉默着,没有反应。
容寂让采桑采月给她新换一套衣裙,他今晚穿的是一身普通衣料的月白色长衫,仿佛是他当六品侍御史常作的装扮。
她的衣柜中也有一套月白色的衣裙,采桑采月一看大人穿的什么颜色,就给她取了哪套衣裙换上。
交领样式,荷叶袖,掐腰设计的一套衣裙,十分凸显她身姿的曼妙。
头半挽成一个小髻,点缀的钗是蝴蝶形状,脑后垂下及臀的长用一根带绑束。
“言儿把玉佩戴上。”容寂看到她这身装扮很是满意。
她今日衣裙的颜色,与那枚玉佩正好适配。
卿言深知自己在外露面会引起轰动,她与容寂都是极为引人侧目的相貌,两人走在一起,传扬开来不是好事。
她刚要拒绝跟他出府,只见容寂负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来,他的手里赫然有两张银纹面具。
“言儿从前也常戴着面具被桓晏接出府吗?”容寂面上还算平静,她与桓晏曾经有过的一切,他既不能当做不存在,那便只能自我消化。
卿言眉间一跳,她和桓晏所有做过的事,容寂都探查过。
外人只知她在盛大的场合出府,常有桓晏陪同左右,却不知她也有爱玩的一面,实则低调溜出府多回。
无论是众星捧月高调出府,还是偷偷溜出去玩儿,都有桓晏相陪。
两人为了不引人注目,就会戴上面具。
上京城里的贵族少女,时兴戴着面具穿一身男装,与心仪的男子逛街游玩。
卿言与桓晏从小青梅竹马,又定过亲,她跟着桓晏出府,爹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不许过。
能知道这些的,只有在她闺房中伺候的婢女,容寂连在她闺房中伺候的婢女都找到了,难怪她曾经的一切在他面前都如同透明。
容寂亲自去将她放在盒中的玉佩取出,给她挂在腰间。
他的腰间也垂挂着她给他做的那枚香囊。
两张银纹面具,容寂自行戴上那张狐狸纹路的,把另一张花猫纹路的给她戴上。
务本坊靠近上京的繁华区,他们从小门出府连马车都无需乘坐,便能直达华灯璀璨的街巷。
容寂没让人跟随,只有他带着她,低调在人流中牵手漫步,卿言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和容寂这样走在一起。
容寂不是上京人士,与女子牵手逛夜市还是第一次做,不过他的淡然从容,让卿言想不到他的生疏。
正当最热闹的时辰,夜市拥挤,旁人擦肩接踵,容寂下意识揽住她的肩,让她更靠近他,以免被人撞到。
容寂做出这个动作后,立即就能想到,她与桓晏一同走在夜市上,桓晏一定也会做出一样的举动。
有了这样的认知,容寂心下又忍不住翻涌出醋意。
事实上桓晏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子弟,克己复礼,只有在拥挤的人潮中怕与她走散,才敢鼓起勇气牵她的手,怕她被人撞到,才敢揽她的肩。
桓晏与她做过的最亲密的举动,戴着面具无人知,一切都掩藏在熙熙攘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