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文昌帝君一共有五个,因为自家祖师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丹青门就干脆将五位帝君一起供奉了。
而左右两个偏殿稍小,这个时代以右为尊,故而文昌殿右侧是书画殿,供奉了书圣、画圣两位。
在左侧则是琴棋殿,供奉琴圣、棋圣。
这整个道观里就这九尊神像,而且还都是积灰的那种,若不是每座殿中各有香火,恐怕赵以孚都要觉得这就是座野庙了。
梁中直对赵以孚道:“走,先去主殿拜谒岩祖。”
赵以孚连忙应是,然后进入了殿中,看到了居中一尊神像竟然是个背剑的书生形象。
梁中直道:“这便是岩祖,文昌五帝之一的孚佑帝君。”
赵以孚忽然觉得很微妙,他的名字中也有‘孚’字,理所当然的是巧合,但他总觉得有种异常的缘分在。
于是他不等师父话,就已经先在这孚佑帝君的神像前叩拜大礼。
梁中满意地点点头说:“如此便算是礼成了,你现在就是我丹青门的真传之一。你可以叫我师父了。”
这就成了?
赵以孚错愕了,这也太随意了吧。
所以这个门派就是这门随性的,那他先前在讲究个什么鬼……好吧,要是没有先前的讲究,他恐怕没有经历此时这般随性的入门仪式的资格。
他忍不住问:“师父,咱们丹青门里的人呢?”
梁中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赵以孚说:“你我在此,还有山下的苍丘老师,便是丹青门在这墨山的所有人了。”
还有传法石窟中的石灵,不过那应该不算是‘人’吧。
赵以孚无奈地说:“我们丹青门人丁如此稀少吗?”
梁中直笑而不语,眼见把人小年轻都急坏了才说:“怎么可能,只是大家都看腻了墨山的景色,不少人都去各名山大川游学旅居去了。”
赵以孚一下了然,他都忘了这个门派里的人大多文青。既然是文青,那又怎么可能没点文艺追求?
梁中直又说:“那是隐士派,还有仕途派的都在官场当官,以后你若是在官场历练,就会遇到他们了。”
所以,这门派的人都喜欢在外面浪,就是不喜欢呆在自家山门呗。
难怪这墨山的‘丹青门’道观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是不用看守的呀。
换句话说,其实在山脚下所谓外门的墨麓书堂其实才是本体咯?
随后梁中直又给赵以孚介绍了一下其余四位文昌帝君,祂们分别是:护佑南方文运的梓潼帝君;主科举及第的魁星帝君;判文章优劣的朱衣帝君;以及象征忠义,浩气长存的文衡帝君。
嗯,自家祖师孚佑帝君是士子赶考路上的守护神,所以佩剑。
对剩下四位帝君一一拜过,梁中直才带着他往右侧偏殿去。
他说:“这里左边的就是画圣了,你以敬神香礼拜,而后静待此一炷香燃尽。”
赵以孚问:“然后呢?”
梁中直道:“然后你就可以下山了,四圣矜持,所以好事多磨。”
言下之意,这一次是成不了事的,还得再多来几次才行。
“行了,你去给画圣敬香吧,为师就下山去了。”
“等你这里完事了也不必去寻我了,直接找石灵前辈即可。”
“为师今日的功课还未完成呢。”
说着这位世俗中的隐士大儒就这么极不负责任地摆摆手丢下小徒弟跑了。
赵以孚良久无语,最终还是以一种很复杂的心态来到了偏殿,对着那手中拿着一幅半展画卷,另一手做驻笔思索状的画圣神像点燃了敬神香。
这个过程毫无仪式感。
但赵以孚还是尽可能地让仪式感足一些。
在插上了香之后还三跪九叩,完了还跪坐在神像前的蒲团上耐心地等待。
虽然梁中直都说了,第一次一般是成不了的。
但哪个少年没有梦想?
万一他就是特殊的那一个呢?
是以,香慢慢燃,赵以孚心中的期待也在这一炷香的燃烧间慢慢的流逝。
看起来,这第一炷香真的是没什么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