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致的帮着擦了泪,擦不净,慢慢再擦。
她这会儿望着许任的眼神,真不像个孩子,静得出奇。
幸而无人看见。
屠威立在一旁,动也不敢动,这情形看着不太好,怕是
突然,许任嚎啕大哭起来。
“我许任,苟活至今,为的是什么啊。哈哈哈哈,为的是什么啊,苍天,这条命,你尽管拿去吧。”
又哭又笑,好不惨然。
屠艾依旧静静帮师傅擦泪,她不能再说些什么,她怕师傅更承受不住。
屠威看看许任又看看稚儿,心紧的厉害,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站着干着急。
许任大哭后,又一声大笑,随后再没了声息,死死攥着屠艾的那只手却没有松开。
屠艾顿了一瞬,见他眼角仍有泪,轻轻按住,不让它滑落。
泪止住,又帮他理了理丝,不见有乱,直起身,看着他那只枯瘦的手。
满是细纹和斑点,指节粗大,青筋暗沉,条条隆起在手背。
“稚儿,别慌,你师傅,他,他可能”
屠威可能不出个所以然,见女儿呆望着那只手,怕她一会反应过来,情绪过激。
“阿爷,无事的,您去请里正吧。”
“好,稚儿,你等着阿爷啊,可别哭啊,阿爷去去就回。”
“好。”
前年,村中换了里正,许任去了,得央着新里正帮忙操办丧葬礼。
屠威离开,屠艾掰开师傅紧攥的手,帮他伸直又平放在身侧。
她没有随口应承阿爷,她是真不会哭的,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证旁人的死亡。
她在想,原来留在世上的人,远比离去的人更迷惘,更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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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些情绪最终都会随着时间消减直至没有,但是结果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在最终之前的日日月月年年是不会凭空消失的,都是人一日又一日度过的。
当年她离世,想着云溪山众人终会将她遗忘,所以轻易放下了心。
现在想来,这样的想法天真又残忍。
是啊,生一向是比死难的,活着的人也一向比死去的人更难释怀。
轻飘飘一句,终会过去的,太过残忍。
人不是物,也不是兽,情从来都是难放下的。
屠艾思绪飘离前,屠威领着里正和几位村老进屋了。
她起身,让村老近前观望。
屠威见她果然没哭,摸摸她脑袋,将她牵至榻边坐下,又回身同村老商讨丧葬事宜。
榻在窗边,屠艾看向窗外,黑风和赤土正在树下悠哉的吃草。
窗内,阿爷同人商议师傅的丧葬礼该如何办,村中可有什么规矩。
屠艾听了一会,不想再听。
起身朝外走,来到树下解开赤土的栓绳,翻身上马,朝着矮山的方向跑去。
她得去取青鸮剑。
一路疾驰,上山,下山,找到埋剑的土包,用铁剑和手费力地刨开紧实的土堆。
幸好,青鸮剑没有真正埋在地里,就在土包的正中,用锦盒装着呢。
青鸮剑没有朽坏,依旧锐利。
屠艾合上剑,复又装在锦盒中,撕了一边的裙角,将锦盒背在了身上。
堆好土堆,骑上赤土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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