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韵宜只觉得一座大山朝她压了过来,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头,“……好吧。”
语气要多勉强就有多勉强。
老赵从抽屉里拿出新的笔记本,翻开一页,点了点,“写保证书。”
章韵宜啊了一声,不可置信,“老师,不用这样吧!”
“别人不用,你用。”
她垂着头,接过笔,好像签的不是军令状,是生死状,她不死心,垂死挣扎,“真的不可以二十六名吗?”
站在外面的陈阔也听到了这句话。
他觉得太奇怪了,明明该是很凝重的事跟气氛,但莫名其妙地,他也很想笑。
想笑的人不只是他。
老赵也被气笑。
审时度势的章韵宜不再废话,刷刷刷地写了保证书,老赵看了,勉强满意,“你先回去,你爸妈那儿我暂时就不联系,下次期中考试过后,是要开家长会的,你掂量掂量。”
章韵宜一口应下,耷拉着脑袋走出办公室,迎面碰到陈阔,一扫脸上的郁闷,笑意盈盈地跟他打招呼:“班长,我看到你这次考了第一名,好厉害啊!”
好想把他的智商偷走,全都偷走!
“快上课了,你俩在说什么呢?”老赵有力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脚步声。
章韵宜看陈阔手臂上还托着一摞书,冲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后又破功,抿唇偷笑,悄声道:“我先走啦。”
她轻盈地擦过他的身侧,踩着午后的阳光离开。
陈阔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
第22章
章韵宜已经拐了个弯,消失在了陈阔的视野中。
“等很久了?”还是老师的话语将他的注意力拽了回来。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一摞,也在迟疑是直接交给老师,还是帮她送到办公桌上。
老赵是不会跟自己的学生客气的,抬手往里指,“放我桌上就行。”
陈阔应下,抬腿迈进办公室里。
老赵还没急着走,等他出来后,师生二人可以同行一段路,她现在心里还惦记着章韵宜,不由得问道:“章韵宜最近有什么特别情况吗?”
她教书育人多年,自然也碰到过学生成绩下降的事,年年都有,甚至她上一次带高三时有个尖子生也是,高一高二次次考试名列前茅,是冲刺名校的好苗子,可到了高三开始厌学,还好底子在,最后勉强上了个双非一本,老师们都为之可惜。
不过这些都是有原因的,一般来说,两种情况占据因素最大。
第一,父母以及家庭关系带来的影响。
第二,早恋。
她也在琢磨,章韵宜属于是哪一种,或者她也有可能两种都不占。
这个事情也就只有章韵宜以为翻篇了,作为老师,老赵决定接下来一个多月,要把她当重点对象来观察。
陈阔自然知道老师这话背后的意思。
他对章韵宜这次的考试成绩也很意外,“没发现。她比上学期更努力了。”
老赵侧过头看向他,“怎么说?”
实际上,这句话她从几个老师口中也听到过。学生总以为能骗过老师,殊不知站在讲台底下,简简单单扫一眼,牛鬼蛇神全都尽收眼底,究竟谁认真听了,谁开小差,老师基本都知道。
不过她还是想听听自己班的班长的说法。
陈阔想了想,谨慎回答:“有几次早上在宿舍楼外面碰到她,她都是去操场背课文。”
这件事老赵倒是没有听过,脱口而出:“你说的这个人是章韵宜?”
陈阔:“……”
他有些无奈,“老师,我碰到她几次了。”
不止几次,十几次肯定是有的,但这就没必要跟老师详说了。
老赵若有所思,“那她是为什么考成这样?”
成绩单她都不忍心看,多看一眼,都要短寿一天。
这个问题陈阔也没法回答,但他想起了今天早上碰到她时,她说她下次一定会考得比这次好。他想,或许老师也不用着急上火,她心里应该有数,也有规划。
“好了。”老赵回过神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上课。”
陈阔点头,知道上课铃声马上就要响了,大步往教室方向走去。
教室里,章韵宜跟往常一样,并没有像沈明睿等人脑补的那样泫然欲泣,徐诗诗仔细端量她,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压低声音道:“你要是难受,我下课陪你把沈明睿抓住打一顿就好了。”
沈明睿竖着耳朵在偷听,顿时怒了:“丧心病狂啊!”
章韵宜扑哧笑了起来,“行啊,把他套麻袋。”
谁叫总是抢她的牛肉干吃,打一顿算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