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清鸢跟在沈溪亭身边,在鹿临书院外围转了一圈。
这鹿临书院的风景,秀美别致。
在书院后山,有一片枫林,九月的枫叶微红,恰是人间好风光。
枫林中,有一亭子,案上摆着一把琴。
虽隔着一段距离,但楚清鸢觉得这把琴有些眼熟。
她先一步进入亭子,视线落在案桌的琴上,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沈溪亭十一岁生辰时,她和其他三位贵女一同送给他的琴——独幽。
只是,这把独幽更显剔透,仿佛沾染了主人的气息。
沈溪亭的眼神也落在独幽上,他嘴角微漾起一抹笑意,眉眼温润,“这把独幽,还是阿清送的。”
“嗯?”按照她们对这把琴的分担,怎么也谈不上是她送的?楚清鸢有些不解。
“溪亭哥,看起来这把琴很得你的青睐!?”她的话音微顿,接着来了下一句:“但是,这把琴,并非我单独所送。”楚清鸢不希望别人的心意被忽略。
沈溪亭略微沉默,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地道:“那阿清,今日我弹一曲你送的曲谱?”
说起来,上次在沈府的那片竹林时,她还说要再听一次沈溪亭弹的琴呢,不曾想,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楚清鸢歪歪头,眉眼含笑答道:“好,那就却之不恭啦!”
沈溪亭坐在案桌前,双手抚上琴弦,琴音传来。
在楚清鸢听来,沈溪亭现在所弹的琴曲,虽和上次一样,但又有些不同。
约莫是弹琴之人变了,沈溪亭的琴技更高,他的心境也与上次不一样。
楚清鸢似有感而动,她抽出手中的短剑,应着琴曲,来了一段剑舞。
枫叶飘落,左手执剑的她,身姿飘逸,仿佛是一只蝴蝶,显得稚嫩却也美得让人侧目。
沈溪亭的眼神,一直聚焦在楚清鸢的身上。
一曲终了,一舞终了。
楚清鸢收回手中的短剑,一脸明媚地走到沈溪亭身边。
“溪亭哥,你的琴弹得越好了。”这是楚清鸢的真心称赞。
沈溪亭站起来,将楚清鸢肩头的枫叶摘下,“阿清的剑也舞得不错!”
不过,有一点他没有说,在鹿临书院门口见到她的时候,他就现了异样。
她换了惯常使用的手,从右手变成了左手,这次舞剑更是肯定了他的观察。
但他什么也没问,他猜测,这种转变的背后,也许是一种伤痛和无奈。
既然是伤疤,在它愈合的时候,何必再将它揭开。
两人相视一笑。
一天后,楚清鸢坐上沈府的马车,离开了鹿临书院。
沈溪亭站在书院门口,目送着楚清鸢一行人的身影。
那身影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此时的沈溪亭没有想到,他和她的缘分,也是一走一停,无法相交。
与来时一样,楚清鸢一行人安全地回到了宣城,回到了沈府。
一回到清栖阁,慕情就拉着楚清鸢前前后后检查。
她有些不满地看着对面的慕凡,朝着楚清鸢抱怨道:“公子,这才去了半月多,您就瘦了这么多?还黑了不少,肯定是慕凡没有照顾好您。”
接着,慕情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慕凡无辜躺枪,只好无奈地接受慕情的批评和抱怨。
楚清鸢朝着慕凡挑了挑眉,然后拉过慕情的手,“好啦,慕情,我现在挺好的。”
几人一起用了晚膳。
第二天黎明时分,楚清鸢早已穿好紧身的衣裳,正在清栖阁的空地上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