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姝可惜的收回手,关切的蹲下身询问:“大叔,你怎么了?”
严风艰难睁开眼,猛然听到这声“大叔”,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内心无比愤怒,想大声喊:他才22岁,这么年轻怎么就大叔了?!这死女人没长眼睛啊。
可多天没怎么吃东西的身体,使得他有气无力,只能作罢。
陈姝憋着笑,继续天真无邪的问:“大叔,你是哑巴吗?怎么不说话,是不爱说话吗?”
严风视线模糊,颤颤巍巍的从躺着姿势变为斜歪歪的坐在地上,竭力证明自己不是哑巴:“我……我不是。”
他真想说一句,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了。
陈姝小小后退一步,和他保持着距离,惊讶的说:“原来你不是哑巴啊。大叔,你怎么在这里睡觉啊?不冷吗?”
气死你气死你。
他不是爱骗单纯天真的小姑娘吗?这就单纯天真给他看看。
严风气得张大嘴,想说什么。不料猛的吸进一口冷风,呛得他直咳嗽。
陈姝连忙上手帮忙,捏紧拳头往他背上招呼,一边使劲捶,一边撇撇嘴说:“大叔,你好没用啊,这样都能被呛到。我家隔壁家三岁的小孩都不会这样。”
当然,隔壁家三岁小孩是胡编乱造的。
严风只感觉后背仿佛是被人用铁锤敲击一样,捶的他钻心的疼。
外表看着瘦瘦小小的,力气怎么就这么大。
今天就不该出这趟门。晦气。
“你别捶了。”他用尽力气站起身,佝偻着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喘着粗气警惕看向蹲着的陈姝。
陈姝挥舞着的拳头一瞬间变成巴掌,一脸无辜:“怎么了大叔?我爸妈说,要是呛到了就捶捶背,你看你这不是没咳嗽了吗?”
严风被她一口一个“大叔”喊的直接老了几十岁,生气写满脸上:“我今年22岁,你喊我什么?眼睛长来干啥的?”
他从没见过这般没眼力见的女人,蠢到家了。
陈姝瞪大眼,不可置信的发问:“你才22啊?我还以为你三十多了,看着和我爸差不多大。”
别的不说,干了几年农活的严风和靠家人养着的陈父,外表看上去还真相差不多。
严风气得要死,指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偏偏这时候干瘪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陈姝见状,收起了言语上逗弄他的心,真诚道:“大叔你……不对,大哥你饿了啊。我这里有馍馍,你吃吗?”
严风眼睛一亮,凑前盯着她的包袱:“吃!”
陈姝慢悠悠的从竹篮里掏出,一张纸包裹着的两个扁塌塌的馍馍,却一不小心失手掉在了泥地上。
这几天没下雨,但温度低,地面土壤半干不干。不像样的馍馍一掉下去,沾上细碎的泥土,看着就没什么胃口了。
“呀,我没拿稳。”陈姝忙弯腰去捡。
旁边的人比她动作更快,眨眼间俩馍馍就到了严风手里。
不等陈姝说什么,他随意擦了擦馍馍就往嘴里塞,生怕她会拿回去。
陈姝担心:“你慢慢吃,别噎着了。”
看他吃的这么香,不枉费她苦心在家里就往馍馍上加了点鸡窝里的小料。
想想都yue~,回去定要好好洗洗竹篮子。
两馍馍几口下肚,严风回味无穷,还想再吃几个。虽感觉有股味儿,但很快自我想通,应该是在地上滚了一圈的缘故。
他见面前小女人一副蠢模样,腆着张大脸问:“妹子,你还有吃的吗?”
陈姝暗地呸了一声,委屈的说:“没了,我只带了两个,都被你吃了。”
严风不在意“哦”了声,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想起他出行的目的,似无意的问:“妹子,你这是一个人去县城里?”
陈姝拍了下脑袋,似懊恼的说:“对,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就急匆匆的往前走。
她去县城真有事,看还有没有卖核桃的。上回祁寒买的核桃,她给剥了一大半,剩下的被她吃了。
她打算去给陈平河买点,补补脑子。别的东西要么太显眼,要么太贵她买不起。
严风没接着找话,只是牢牢跟在她身后,心里盘算着什么。
下个月要高考,他复习的书还差几本。大队其他知青陆陆续续凑齐了高中课本,但他和那些人关系不好。
想到近在咫尺的高考,他低声下气的去求人。可那些人却丝毫不看在同为下乡知青的面上,狠心拒绝了他。
严风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大学,给这些人好看,让这些人后悔!
陈姝没管身后的尾巴,按照计划去了好些个地方,没找到有卖核桃的。只好买了些红枣,还有一条一斤多的鱼。
严风火热的盯着那条活蹦乱跳的鱼,嘴里分泌口水,恨不得冲上去抱着生鱼啃。
为了有钱买课本,天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沾过荤腥了。大老远就闻到了鱼身上独特的腥味。
严风还有点理智,明白这鱼他饱饱眼福就足够了。
陈姝买完东西,好心的问:“大哥,你跟着我干什么?你不买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