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篮子装的满满当当,母鸡的翅膀和脚以及嘴都被绑住了。
怕它把竹篮弄脏,她在下面垫了些干草。
陈姝暂时不知道还要买什么,就在巷子里逛着。
拐角处蹲着一个壮实的少年,眼睛贼溜溜的巡视着周边,一有不对劲好报信。
少年早看到了和卖鸡大妈说话的陈姝,毕竟她一个年轻女孩在一群中年人老年人间挺扎眼的。
少年先是觉得有点眼熟,才多看了几眼,后来想起这人不就是祁哥最近娶的那女孩吗?
祁寒每次会将野货卖给固定的屠夫,买猪肉有了渠道。今天那人有事临时耽误了,等了快一个小时,人才到。
少年等到祁寒出来,忙指着在闲逛的陈姝说:“祁哥,那不是你家小媳妇吗?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祁寒心一凛,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脸色不好看。
放下背筐,拿出装好的那块猪肉给少年,大概有个两斤左右:“左礼,你拿着先回去。有事我会去找你。”
左礼半个月没见着肉了,眼馋得紧,但还是连连摆手:“祁哥,我不能要。我都没帮上你什么忙。”
祁寒背起背筐,“给你,你就收着。我走了。”
左礼家住在县城,家里除了他和瘸脚的爷爷,就没别的人了。
生活过得艰难,吃了上顿没下顿。
祁寒去年夏天认识他的,当时他
第一回来黑市,撞上巡逻的人。是悄悄在街上卖书的左礼,及时告诉他消息,躲过一劫。
祁寒结婚的时候,左礼瞒着爷爷去了村里,混迹在村民中。
左礼目送他远去,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祁寒悄声跟在陈姝后面,看着她漫无目的的左看看右看看,丝毫没有身处黑市的谨慎。
“姐姐,买枝花吧。可好看了,今早摘的。”街边小女孩嘴甜的朝陈姝吆喝道。
怀里的竹篮里放着几枝含苞待放的月季花,花瓣粉粉嫩嫩的,还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来来往往的路人,目光不自觉的被这一抹亮色吸引,却没一个人停下说要购买。
饭都吃不起了,买这中看不中用的花有屁用。
陈姝本就喜欢鲜花,离得近闻到了淡淡的花香,犹豫了下:“多少钱一枝啊?”
小女孩飞快的回答:“两毛钱,不,一毛钱一枝。”
这价格,陈姝心动了。掏钱中,身后有人喊她名字。
吓得她魂掉了,差点竹篮没拿住。
“陈姝。”
陈姝的反应,让祁寒不知说她什么好。
说她胆子大,能一个人来这里;说她胆子小,能被相处的一个月的人吓着。
“祁……祁寒?!”陈姝震惊,她怎么就碰上他了?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这人那么早就来县城。
家里本就穷的揭不开锅了,要是他知道她拿钱去买花。想到这,陈姝掏钱的动作停住了,面色为难。
小女孩看了眼陌生哥哥,忐忑的问:“姐姐,你还要花吗?”
“先不要了。”
祁寒闻言,扫了眼月季花:“喜欢?”
陈姝低着头,语气中带着失落:“喜欢。”
祁寒冷哼:“给你的钱用完了?”
陈姝拿出剩的钱为自己澄清:“没有,还剩了……”
祁寒不想听剩多少,嫌弃的说:“我和你说过什么?”
陈姝茫然:“啊?”
她又不是录音笔,怎么能记得说过的话。心里叭叭吐槽。
见她一副浑然不知他在说什么的模样,祁寒舌头重重顶了顶后槽牙,头回升起骂人的冲动。
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呢?小蠢货的脑子装的都是水吗?
祁寒深呼一口气,冷言冷语重复早上说过的话:“要买什么自己买,买完跟上。”
陈姝两眼一亮,高高兴兴的掏钱,“妹妹,给我三枝吧。”
小女孩欣喜万分:“嗯嗯,三毛钱。”
边上的人,心疼的插嘴:“闺女啊,你花这冤枉钱干啥啊,花又不能吃,焉了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