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口问,却现自己的贴身小厮不在身边,那侍从赶紧低头:“明山哥,他,他死了……”
张沅记起来,黑暗中有人的脑袋滚到了秦嫣然的身边,他记起来了,那张脸!是明山!
闹鬼了?
昨夜!闹鬼了!鬼来了,是夭娘……宋夕颜!是她!
侍从咬牙,还是说道:“四少爷,还有,还有昨夜带回来的东西,不见了!”
这一下,张沅浑身冰凉,急忙从床上起来,却脚软向下一倒。
侍从和他并不太默契,没来及的接住,让他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脸上的伤口被重重摔了下,伤口裂开了。
侍从吓得赶紧给张沅扶起来,张沅却一把将他推开,血红着一双眼近乎精神崩溃地开口:“嫣然呢!嫣然呢!”
侍从跪在地上:“嫣然小姐无碍,只是被吓昏过去了!”
张沅双手颤抖,想到昨夜的一切,他又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人间哪里来的鬼魂!”
“再说了,以宋夕颜那样的性子,哪怕死了,哪怕死了也不敢来找我们!”
“难道她没死?”
“不!她死了,她死了!”
张沅状若疯魔,他扯着自己的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定然是有人为宋夕颜报仇!”
“报官!去!去给我报官!有人在我院内杀人!杀人!”
侍从都愣了,报官?
报官如何说?
说四少夫人被少爷挖了心,有人给四少夫人报仇,杀了院内的小厮,扮鬼吓四少爷和嫣然小姐?
“青玉!”
就在此刻,一妇人走了进来,丹凤眼上翘着,刻薄又无情地开口:“你冷静下来!”
张沅看到来人,“母亲!母亲!有人在我院中装神弄鬼!有人杀了我的小厮!偷了药引!”
张府大夫人,张沅生母白氏上前,抡起一巴掌直接将疯魔的张沅扇懵了。
她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戳着张沅的额头:“昏了头了!吵吵嚷嚷!”
“不就是个小厮,死了就死了!”
“药引被偷,那便再寻一个!”
张沅愣着,缓缓回过神来,“母亲……”
白氏冷哼一声:“既然我们已经杀了人,取了心,就要把事情做干净,是我低估了这宋夕颜,居然还有人在意她。”
“那贼人没有杀你,没有杀嫣然,只是杀了些小厮和侍卫。”
“如此,他或许也不是为了宋夕颜而来,或许药引还能再拿回来。”
张沅眼中渐渐有了些光,他抬头看着白氏:“母亲,那我们如何拿回来!”
白氏皱眉看他:“你真是被吓出了神,没了脑子,先压下此事,扫干净了尾巴再说其他。”
“我问你,取心之后,你可处理过夕颜小院的人?”
张沅摇头:“还未曾……”
白氏横了他一眼:“宋夕颜好歹是国公府的人,真要是有人来寻,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还好昨日我便差人给国公府送了消息,说宋夕颜病死在了外面,我告知他们宋夕颜染得天花,尸体已经火葬,棺材马上要入府,你打起精神来,给她办个丧仪,我已经派人去处理夕颜小院的那些人了。”
“这些事情做完,再说如何拿回来那药引。”
张沅点点头,他顿了顿,还是开口:“母亲,这世间,真的没有鬼神,对吧?”
白氏气的又一指甲戳在张沅的额头:“没有!”
“若是有,这大庆多少人都要被厉鬼索命了!”
白氏气得离开,张沅被侍从服侍洗漱换衣,走路时忽然脚底膈了下,他挪开脚,却看到了一块鲜红的玛瑙。
他不由脸皮一颤,反应过来时,再次抬脚一下!狠狠地踩上去!
“宋夕颜,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
他喃喃低语,夹杂着些怒喝,“你早该死了,是我让你多活了两年!”
“你自己答应的,哪怕付出一切,也要让我得偿所愿!你的血,你的肉!你的心脏都是我的!是我的!”
“你自己做的决定,说话要算话!”
玛瑙被彻底碾碎,张沅抬脚离开时,一阵风吹过,将那些粉末吹离,吹向了一个偏僻的房间。
有人躲在房间内,双手紧紧握住嘴,低声地哭着。
“四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