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对男的完全不行,我喜欢做女人,我也喜欢跟女人睡。”
蒙博士突然暴怒,“你还死不承认?我弄死你。”一巴掌打在阿庚脸上。
这一下终于把阿庚的血性激出来,蒙博士再要挤压他,他大拳一挥,击在了蒙博士白软的肚皮上。蒙博士痛得呼呼吸气,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弯曲下来。
阿庚吓得手足无措,坐着挪了半米,仔细看,蒙博士的脸像死人脸。死人脸突然兴奋地盯着阿庚,“我给你钱!贱人,一万够不够?你躺着,我给你一万。”
他扑向阿庚,撕扯他的背心。嗷呜一声惨叫,蒙博士的身体飞上天,被活活翻了个身,后背重重拍在了地板上。这回他叫不出来了,脑子一片空白。
阿庚慌张地走近他,又是不安难过,又感到被深深侮辱。“博士,你别再骚扰我了,这工作我不干了,车钥匙还你。”他把钥匙扔到蒙博士的旁边,“你真……真别再来啦,你没看过我的履历吧。”
什么履历?蒙博士迷糊的脑子只是想,谁会去看这种垃圾人的履历?
“我是市跆拳道青年组冠军,连着三年。”
阿庚曲起手指,发出嘎拉嘎拉声。蒙博士口不能言,感到腿间温热,尿骚味弥漫出来。
阿庚离开恶臭的仓库,衣衫不整,喜爱的背心被扯得走样。身上沾了仓房和博士的臭气,他忍不住在路边吐了起来。
走出别墅区就是大马路,阿庚不辨方向,在路上漫无目的走着。路人盯着他,偷偷嘲笑他穿的背心,女人都躲着他。连阿庚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是让社会蒙羞的垃圾。眼泪流了下来,他哭得像个孩子。
或许他这样别扭的人不该存在吧。他的扭曲的身体散发出腥臊,即使自己小心掩饰,还是会被苍蝇追踪出来。是我的错!阿庚想,是因为我太恶心了,才会遇到这种事。
他呜呜地哭,手足无措。
走进乌有乡,三元不在。却见海音倚在柜台前看漫画,阿庚全身一暖,哑声道:“海音哥哥。”
海音一惊,左右看了看,皱眉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店里都是学生。”阿庚羞惭地低下头。
海音把他拉到地下室,从挂勾扯下一件邬三元的t恤,扔他身上。阿庚慢吞吞穿着衣服时,三元下来了。“咋了你?!”三元盯着阿庚哭肿的眼。
阿庚不知该如何启齿,支支吾吾。海音冷声说:“你不是还在蒙家吗,怎么回来了?”
“我把蒙博士揍了。”
三元和海音震惊不已。海音扶着他的双肩,正色道:“他伤成怎样了?”
“躺地上……没死。”
海音怒气陡生:“他没死,你死定了!干嘛要打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他掀开我的衣服,说我穿女人衣,是骚货。”
“……”
三元摸摸他的脑袋:“没事哈,这种人活该,你有没有留下证据,有没有摄像头……”
“邬三元!”海音打断他:“你一个旁观者闭嘴。李庚,他骂你是他没教养,没教养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不能忍的?你穿成这个样子,别人把你看成奇葩是理所应当。你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就别扮成怪模怪样。”
李庚大受打击,愣住了不说话。
三元指着海音的鼻子,脏话就要飙出,却被海音凶狠的眼神瞪回肚子里。自他认识海音以来,还没见过他真动怒。
“就不该给你介绍工作,”海音一边说,一边走上阶梯。
阿庚难过道:“对不住海音哥哥……”
海音忽地转过身,冷声道:“别叫我海音哥哥,每次听你那么叫我都很难受。”
“我草你大爷!”三元的脏话终于脱口而出,只不过追不上海音的脚步,人已经在楼梯顶端消失。
海音握紧拳头,把手都握疼了。他不该把李庚介绍给蒙博士,好心想帮助他,谁想到他这么好勇斗狠呢?烂泥扶不上墙壁。
海音得罪不起蒙家,巧克力那盘生意正是需要扩张的时候,他需要钱,需要蒙家的支持。阿庚把蒙博士揍了——蒙家长子,唯一的男丁,他以后别想自如地跟蒙家交往。
他还担心蒙博士会报警,把阿庚给告了。这小子一穷二白,即没学历也没漂亮的履历,再被逮进局里,以后怎么生活下去?
思前想后,他也不管时间已晚,驱车直奔那豪华别墅。没有惊动蒙宥芸,他跟保安闲聊两句,便走到蒙博士的房间。
那是一个角落房,估计面积跟蒙宥芸的房间差不多大。海音平定心绪,整了整衣冠,又想蒙博士对气味敏感,他没擦香水习惯,只能往后退一步,别离他太近。
门刷地开了,只开了半米,露出蒙博士没有血色的脸。海音被那铁青的肤色惊了惊,随即调出一个温和的笑脸道:“博士,这么晚打扰了。您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蒙博士的语气好像是被偷了鸡蛋的老太太,声音从牙缝里恨恨地钻出来。他的牙少了一只,牙龈上还有血迹,手臂一块块的淤青。海音心里大骂:这阿庚出手那么重!
“呃,博士,我代李庚向您道歉。阿庚年纪轻,没怎么读过书,性格太过鲁莽,您不原谅他我能理解,但您有名誉有地位,阿庚跟您差得天与地,跟他生气犯不着,最重要的还是您自己。要不,我先跟您去医院看看?”
“看个什么,我没事!”蒙博士怒气冲冲,“那小子跟你说什么鬼话?”
“他……”海音心念转动,听博士的语气,是不想把这事闹大,也不想第三人知道,话到嘴边就改口道:“他说没准时去接您,害您走夜路,摔了一大跤。他叫我来陪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