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年春天,非典疫情突如其来,如同一团浓重的阴霾,迅笼罩了人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清晨,往常热闹的街巷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卖早餐的小摊少了大半,仅存的几家也冷冷清清,摊主戴着好几层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眼睛里满是谨慎。
蓝雁行站在平日最爱的煎饼摊前,摊主大叔利落地摊着煎饼,往常还会唠几句家常,如今只是闷声问:“加肠不?”递过来时,还不忘叮嘱一句:“快回家吃,别在外头晃悠。”
街道上行人寥寥,大家都行色匆匆,彼此隔着老远,像是无形中有一道屏障。
偶尔有咳嗽声传来,周围的人瞬间警惕,脚步加快,眼神里满是戒备。
记忆里,疫情的消息刚传来时,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
爸妈下班回家后的闲聊,不再是家长里短、工作琐事,而是被各种“非典新闻”占据。
电视里一播放相关报道,全家必定围坐,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关注着新增病例的数字、疫情扩散的区域,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担忧。
爸爸推了推眼镜,皱着眉头说:“这形势,得小心啊。”妈妈则紧攥着衣角,时不时插上几句:“咱们得多囤点吃的,少出门。”
日常的出门采购瞬间变成了一场“冒险”。妈妈每次出门前,都要把爸爸武装一番,口罩一层又一层,叮嘱着“千万别摘,别碰外面的东西”。
她自己也是全身包裹严实,像个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
妈妈回来时,额头上都是汗珠,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安心,因为她又为这个家“抢”回了几日的安稳。
在家里,消毒成了头等大事。
爸爸把单位的消毒液仔细兑水,拿着喷壶,从客厅到卧室,从门把手到桌椅腿,一处都不放过,刺鼻的味道弥漫在房间每个角落,家里人被呛得直咳嗽,他还念叨着:“忍着点,这是在杀毒呢。”
妈妈则忙着清洗全家人的衣物,水温烫得她手都红了,还坚持要用开水煮毛巾,说是要把病毒“烫死”。
蓝雁行在一旁帮忙递东西,看着爸妈忙碌的身影,心里既害怕又觉得温暖,害怕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病毒,温暖的是家人为彼此筑起的防护墙。
校园生活原本如潺潺溪流,平静且按部就班地流淌着,然而非典的突然来袭,仿若一阵狂风骤雨,将一切搅得波谲云诡。
踏入校门,往日熙熙攘攘、追逐打闹的景象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静。
校门口多了几位神情严肃的老师,手持体温计,如同严守城门的卫士,逐个给入校的同学测量体温。
同学们自觉地间隔一米开外,眼神中透着些许紧张,轮到自己时,便微微仰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体温计出那令人揪心的“嘀嘀”声。
那体温计冰凉的触感贴上额头,每个人都屏气敛息,生怕体温稍有异常。
一旦体温正常,大家才如释重负般快步走向教室。
学校的广播里不停地广播着“非典”注意事项。
教导主任用严肃的口吻提醒大家要注意个人卫生,勤洗手,教室要常通风。老师们也反复强调的“如有热、咳嗽,一定要马上报告”。
还没有走进教室,走廊上的消毒水味就已经扑面而来,呛得人直打喷嚏。
值日生们正忙碌着,有的用抹布蘸着消毒液擦拭桌椅,有的拿着拖把拖地,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仿佛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黑板上,老师早已用粉笔写下了大大的“非典预防知识”,旁边还罗列着一条条详细的注意事项:勤洗手、多通风、不扎堆……同学们入座后,没有了往常的闲聊,都静静地打开书本,预习功课,偶尔有几声咳嗽,都会引起周围人警惕的目光。
课堂上,老师们戴着口罩授课,声音透过口罩变得有些沉闷模糊,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教学热情。
数学老师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复杂的公式在白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醒目,写完还不忘转身叮嘱大家:“非典期间,学习可不能落下,这是你们未来的保障!”
同学们也都聚精会神地听讲,手中的笔不停地记录着重点,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见证了这段特殊时期的努力。
在那间略显陈旧的教室里,一侧靠墙的位置稳稳地放置着一个敦实的煤炭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