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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曾经爱哭鼻子的你（第2页）

44嘿，大佐

姜兰是个行动派，当天晚上就开始把简历写好，又开始了自己的创作。她要把自己家的大侠，编一个故事，是一个行侠仗义的猫咪大侠的故事，她要把它做成一个动画形象，然后做成一个个表情包和皮肤。她一边看着大侠，一边用绘画板勾勒着草图。然后认真捕捉着大侠的特征，圆圆的眼睛，黑猫警长的毛发，还有那一点黑墨一般的小胡子。

她看着小胡子，忍不住突然笑了一下，引得大侠瞳孔放大，一脸震惊。姜兰立刻把这一瞬间的表情记在了脑海，用简单的几笔，勾勒了一个丑丑的大眼睛奶牛猫的形象。接着就是上色和精修，她一直从回来的九点，不知不觉忙到了凌晨一点。不得不感叹，人在注意力集中的情况下，时间是过得是最快的。

初版形象勾勒出来以后，姜兰第二天一早起来，开始用手机拍它的各种站立、躺卧、跳跃的照片和视频，并放到屏幕上一点点地审视和绘制。忙活了大半天，才画了三个形象的草图，忙得让她忘记了吃早饭。原来长时间练习手绘的效果，终于发挥了作用了。找工作也很顺利，一则她日常都在学习平面设计的东西，二则她原来的公司还在本地小有名气。很多公司的人事对她们公司的人员职业素养和工作能力都很认可，她在未离职前，就已经收到了三家公司面试通过的消息。但是她还是想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于是又面了十几家公司，最后敲定了自己最中意的一个。

中间她也没间断完成她的创作，她还学会了如何去注册各个平台创作者的账号，然后把表情包一个个分享出去。大侠发现她比以前更加忙碌了，忙得有时候忘记吃晚饭，它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做成了一个个可爱的表情包。它只是担心姜兰的身体，当她伏案太久时，就用爪子扒拉一下，甚至学会了叼着逗猫棒，跳到桌子上。姜兰有时候得空，就陪它玩会儿，有时候注意力太集中了，一时放不下笔，就站会儿，轻轻摸摸它的脑袋。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了一个月，姜兰把公司午休的行军床也给搬了回来，说明她已经正式已经从上一家公司离职了。她准备休息几天，把最近收集的大侠的素材完全用完后，就入职下一家公司。

大侠发现最近她没有像以往一样出门，时不时歪着头喵喵喵地询问。姜兰开始没理解它的意图，看着它来来回回都跟着，一直喵喵喵。检查一遍水和粮食，发现都是有的，以为是要冻干吃，便开了一袋，给它吃了两块，它就不吃了。这时候她恍然大悟一样，知道它是在担心自己，就摸摸头安慰道：“乖乖，我这几天在家休息，不出门的，你不用担心我啦。下周我就恢复正常上班了。乖，别担心了哈”

它发现了自己担心有些多余以后，就不再哼哼唧唧地，安安静静趴在桌子旁边，看着姜兰画自己，并把它的各种照片做成一个个生动活泼的表情包。后面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便眯着睡着了。

猫的睡眠比较浅，姜兰起来时拖动了一下椅子，大侠就抬起头看着它，立刻就被姜兰捕获了一个“关切”的表情。就这样姜兰和它度过了一个忙碌而又开心的周末，因为姜兰做了五套表情包，都发出去了，等待审核通过。姜兰给这批表情包取了一个名字，就叫：猫咪大侠。

表情包的事情告一段落以后，姜兰入职了新的公司。因为她做事情考虑周全，对别人提的需求理解很好，能够把甲方的创意和想法发挥出来，同事们特别喜欢她，并且在年会上评选“年度最美的人儿”的时候，她这个才入职三个月的新员工，也榜上有名。

这时候她的表情包已经审核通过了，并且前期每个下载量都还不错。她看到自己的成果被别人喜欢，对提升自己绘画技能的兴趣更大了，并且自己找了一些相关的课程专业去学习如何把一个实物给抽象成一个形象。她一边学习一边练习，把大侠的形象绘制得越来越生动，渐渐地开始开发新的形象，并且把做表情包培养成了一个兴趣。

日子忙碌而充实，年会开完，很快就过年了，姜兰想把大侠一起带上，和好闺蜜一起回家，她们两个是一个县的，并且顺路。闺蜜有一辆小车，她的老公和孩子都已经提前坐高铁回家了，所以到时候她们两闺蜜一起回，顺道还可以送到她家门口。

回家的行程按照计划原本正常进行，可是大侠不知道是不是坐车太久，走了一百多公里，开始流口水，两人就在高速服务器下车，抱着大侠在车旁休息。

一个穿硬面夹克的小哥，洗完冷水脸精神了一把后，路过她们车旁边时，瞥了一眼她们的猫，一脸惊喜地走了过来，大声叫道：“嘿！大佐！？”

45有缘千里来相会

小哥不是别人，正是以前经常想诱拐它不成功的那个米色夹克。它听着声音，脖子一伸，一脸惊讶，又是一个经典的表情包素材，引得三个人哈哈大笑。然后它不顾嘴边的口水，挣扎到地上，走到小哥旁边，用头顶小哥的小腿，并成功把口水蹭了一裤腿。

姜兰见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把大侠抱了回来。小哥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直接伸手摸着它脑袋，它的呼噜声立马就开启了。小哥自嘲道：“大佐，你呀你，我那么多次邀请你跟我走，都不走。美女让你跟着走，你就去了，哈哈哈哈”

姜兰和闺蜜一脸疑惑，不明白意思，于是小哥开始做自我介绍：两位美女，我叫王思辙，这只奶牛猫，是我公司楼下的一只流浪猫。以前我经常投喂，多次想捉住它，想把它带回家养，结果都让它逃了。后来没多久，好像被一个公益组织逮去领养了，当时我在出差，回来的时候猫已经被抓走，并且领走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它！“

介绍完后，小哥的同行朋友也过来了，有意用肩膀碰了一下他，说道：「你看，这么有缘的，你们两个加个联系方式呗，后面可以多看看这只，这只二哈猫，哈哈哈」小哥立马掏出手机，要了一个联系方式，并给大侠拍了好几张照片，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剩下的路上，一路堵车，姜兰的闺蜜为了找点乐子，开始开姜兰玩笑，意思是和小哥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她都单身了这么久，这小哥长相标志，开的车也不错，应该家境这些挺好的，这么好的一小伙子，可不能错过了，后面要多聊聊。

姜兰因为担心大侠的身体，所以对此一点都没在意，觉得就是开玩笑。闺蜜认真地对她说：“你看你，都快二十六了，我家孩子都三岁了。你要抓紧时间谈恋爱，这样才能在结婚前能多了解对方。不然等你二十八九岁，家里一直安排你相亲，那时候就更不如你自己心愿了。”姜兰说不过她，就连连点头称是，然后岔开话题，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

两人边边聊，姜兰边观察，又停车休息了两次，两人终于到了姜兰家。她家在一个镇的街道附近的路边上，离镇上的医院就一两百米，一条不长的水泥铺的路，直通她家院子。两人小心翼翼把车开进了院子，并把车头掉到外面。

她从后备箱把猫窝、猫砂、猫厕所搬了下来，然后从花台背后的狗窝里面，把挂在狗窝顶上的大门钥匙摸到，开了门进屋，狗子不知道跟着她老妈去哪里了，还是去哪里找狐朋狗友去了，家里冷清清的。

姜兰邀请闺蜜进屋，收拾了一下，再去车上把装大侠的航空箱提了出来，并把门打开。大侠在里面蹲了会儿，发现两个人烤着小太阳，也出来窝在姜兰换过的毛拖鞋上面烤火。姜兰烧了点热水，熟练地从客厅的铁橱柜里面找到一些瓜子花生，还有些米花酥，并泡了个茉莉花茶。两人喝着茶，磕着瓜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起读书的日子。

闺蜜又旧事重提，问姜兰觉得那个姓王的小哥如何，姜兰抿着嘴，没说啥，从盘子里面抓了几颗瓜子继续磕着。闺蜜一脸懂了的笑容，不再多言。坐了一个小时，闺蜜便回家了，因为她也想回去看自己孩子了，留下了姜兰和大侠在烤火。

她坐了一会儿，就把猫相关的东西连同猫抱到了自己楼上的房间，然后给大侠添上清水和粮食，自己下楼去厨房做饭去了。厨房里面的东西，除了新增了几个食用级不锈钢盆外，一切都仿佛处在一个与一年前一样的时空，父母的时光仿佛被冻结在了某个阶段。

46母亲、父亲和故乡

姜兰离家很久了，差不多一年没回家了，就清明的时候，回去了一趟，参加了家族的清明酒会，她第一次知道他们家族居然有那么多人。而她家中就她一个独女，没有弟弟妹妹。她从小到大都很懂事，是别个家长嘴里听话、懂事，爱学习，又勤劳的孩子。她在母亲回家前，就用家里的菜做了一荤一素，又把中午吃剩的米饭热透了。这时候母亲从外面刚好回来了。

亲看到了姜兰，目光温柔地端详了片刻，再看看桌子上的饭菜，伸手撩了一下女儿散落在额头的长发，说了一句：“我儿辛苦了，这么老远回来，还要做饭。你二伯家今天老大生孩子，就在乡上卫生院，我刚去了一趟，提了一只鸡，三十几个自家的鸡蛋。刚才回来，你就已经做好饭了，辛苦了哈。”说完看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洗的锅，就给洗了，然后用抹布收拾了一下灶台，二人便开始吃姜兰做好的晚饭。

姜兰的父亲呢？她的父亲还在县城里面的某个房子里面干活儿。她父亲是一个木工，专门负责给装修的房子装柜子。今天离除夕还有两天，她父亲仍在工作，因为这几天还在工作的人少，企业还会给一些额外的补贴，每天能多挣个一百块，并且他觉得自己回家也是闲着，还不如做点活儿，到时候可以给女儿多存点嫁妆。他戴着姜兰买的防尘面具，在一堆年轻力壮没戴口罩的工人里面，像一个未来战士。

母女二人吃完饭，把一些剩菜和剩饭都装一个碗，到给门口尾巴都要摇断了的大黄狗。两人一人洗了碗，一人用清水涮洗，很快收拾完，就回到姜兰的卧室，准备把收拾好的被套这些装上，晚上好用。她母亲才发现卧室里面多了一只小动物，家里的灯因为瓦数不够，看着黑不拉几的，仔细端详了一下，才发现是一只黑白相间，嘴上有一撮黑色的猫。

这时候大侠躲在半封闭式的猫窝里面，贼头贼脑得露半张脸，盯着姜兰母亲看。母亲看见了猫，有点不开心地说道：“哎，又浪费钱嘞，养这个长毛的家伙干甚？你们城市里面又不用逮老鼠。门口大黄还可以看个家，来个人还能汪汪叫两声呢。”这时候门口吃完剩饭的大黄汪了两声，附和着女主人的话。母女两人忍不住笑了，让两人的冲突得到了缓解。

母亲絮絮叨叨，女儿连连称是，就这样铺好了床，姜兰嘱咐了一下大侠要在家好好挺好，不要上床去，就挽着母亲去镇上街道置办过年吃的零嘴。

姜兰的父亲回来已经天已黑尽了，他骑着个摩托车，摩托车前面拴着一个小鸭子戴着头盔，一看就是姜兰的手笔。姜兰赶忙拿一个温水瓶，填了热水在门口水盆架子上的洗脸盆中。她父亲摘下头盔，笑呵呵地看着她，嘿嘿笑了一下，走到旁边用一条毛巾抖着身上的灰尘。然后用姜兰倒的热水洗了一把脸，边下边问姜兰怎么回来的，几点到的家，不像是一个严厉的父亲，倒像是一个婆婆妈妈的大娘一般。

一顿细致的询问，父亲也洗漱完了，一家三口坐在桌前，吃着晚饭。父亲看着姜兰很开心，把姜兰母亲酿的米酒给开了，给母女俩各倒了一小杯，自己倒了一些泡的白酒，举杯庆祝家里的团聚。

第二日无事，姜兰换上了“村姑”装，抱着大侠，和妈妈在家算了算一家人的盈余。父母给她存了一笔钱，看她啥时候可以在工作的城市买一套小房子。她知道这笔钱是两人半辈子的积蓄，差不多可以给姜兰付个首付。姜兰心里有些纠结，不想花父母的钱，但是自己积蓄微薄，离买房子距离还是有点远。外加上工作不一定稳定，后续万一断供了，怎么办呢。但是如果现在不买，后续房价升了，就更没希望了。

两人正因为这个事情苦恼着，姜兰父亲提早回到家，听见话题，一锤定音：“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不要这么纠结，过完年记得去看看有合适的没有。后续我还能干个十年，不要担心钱的事儿。”这个事情定了后，一家人便聊其他的事情了，其中有提及姜兰男朋友的事情，也该操操心了。

大年三十当天，上午去集市买了鱼和各种佐料。下午，腊肉香肠被取下来用热水洗净待用，肥鸡宰了煮熟，整鸡祭祀了天、地、灶神、茅神，剁了块儿炖上粉条，腊肉香肠煮熟，切片摆盘，剩下的回锅就着蒜苗炒香。鱼肉切片，鱼骨头剁块，用上自家的酸菜、萝卜、泡椒先炒料，开水冲了，先下鱼头鱼骨，再下鱼片，似开非开闷熟了，装了一大盆，撒上一些香菜和茴香。再把昨天做好的泡鸡爪装盘，一桌子年夜饭就做好了。

开饭前，先装好一桌子米饭，筷子横在碗上，院子点燃写好的符纸，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在院子外面响起，吓得大黄躲进了窝里。预示着年夜饭已经好了，邀请祖先人上桌吃饭了。

符纸燃尽，米饭被倒回电饭煲温热，一桌子热腾腾的菜还热着，三人开始边吃边聊天。大黄也被放了进屋子，今天它吃到了白斩鸡，还吃到了一片腊肉和几块香喷喷的卤鸭脖子，激动地还在使劲晃尾巴。大黄已经完全忘记除夕晚饭前姜兰父亲点的那一串震天响的鞭炮，吓得它躲在窝里瑟瑟发抖了。

大侠对这些都不在乎，因为它有猫粮，猫粮里面还掺了不少冻干，吃得它心满意足，它正在呼呼大睡。迷迷糊糊地就被姜兰套了一个牵引绳，用航空箱装着，带到了楼下。

他们吃完饭正在玩儿冷光烟花，大侠觉得院子里面的大黄太过于热情了，又嫌弃大黄口水吧啦的，便躲在航空箱里面不出来。大黄刚开始看着点的手持烟花棒，还一蹦一跳的，绕着姜兰很开心。等到她父亲拿出来了一根大棍子，它知道又要放响的了，悄悄挨着姜兰腿边站好。姜兰蹲下，用手捂住大黄的耳朵，看着父亲手里的烟花一个个绽放在空中，默默地许下一个愿望：希望一家人平安喜乐。

大年初一，一群亲戚、婶婶婆婆聚在她家院子聊天、嗑瓜子、嚼甘蔗，看见她抱着个猫晒太阳，都在问她男朋友的事儿，搞得她也有点心烦，于是抱着大侠，到里屋去和一群小朋友看电视去了。看着电视，她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人发了一条消息：“新年好呀！新年大吉大利，万事顺心！”接着就是另外一条消息：“大侠在老家还习惯么？”姜兰看着消息，想了想，回了一句：“它挺适应的，也不怕人，现在还在怀里打呼噜呢。”两人的聊天便这样开始了，然后就感觉聊个没完，一直聊到晚上。

后面几天就是走亲戚，前面一顿的油水还没消化完，就是下一顿，连续几天吃得姜兰都有点发福了。父母还准备给她张罗一次相亲，吓得她没带到初六，初五就收拾东西，挤上闺蜜的车，回工作的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