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嫂子赶紧呸呸呸。
“好好的,怎么说这种话?当心给老天爷听见了。不吉利的话可不兴说啊。”
然后又温声宽慰:
“别太担心,孩子小,有些不爽利是常有的事。上了七八岁,就好了。”
蒋绣娘是个孤女,嫁到蒋家,婆母也不疼。
一听佟嫂子这话,如亲娘般亲切,她又呜呜哭起来。
孩子虽然醒了,但考虑到先前抽得厉害,不敢大意了,还是要送去医院给大夫瞧一瞧。
蒋绣娘惊了一场,是没力气的。
她的公婆见孩子没事了,又开始捂心口的捂心口,捶腰的捶腰。
总之就是身子骨不行,抱不动孩子。
佟嫂子最近手疼,也不成。
只能佟秀帮忙了。
佟秀走进房中,刚刚抱起孩子。
院子里就炸起一声怒吼:
“好你个方晓琴,臭婊子,果然背着我偷人!”
一个满身酒气的男子,闯进屋里来,指着佟秀:
“我就说,怎么每次问你拿钱,你都说没有。我还真信了你这个骚货,以为你给孩子买药去了,原来是拿去养小白脸呢。这回被我逮着了吧!”
说完,他啪地给了蒋绣娘一个耳光。
“贱人,快把钱拿出来,否则我打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在场所有人,包括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邻居,都惊呆了。
蒋绣娘捂着脸,顾不上疼,急忙解释:
“不是的,蒋汉,他是旺儿的救……”
“救救救,救你奶奶个腿儿!”那男人,蒋汉,反手又是一耳光。
把蒋绣娘打得,鼻子都流血了。
“人都跑家里来了,你还狡辩?你知不知羞?狗娘养的,偷汉子偷到我家里头,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
他说着,脱下鞋子,就要抽蒋绣娘。
蒋绣娘一边躲,一边求助地看着在一旁呆看的两公婆:
“爹!娘!你们快帮我说清楚呀,那人是来帮忙抱孩子去看大夫的,他娘刚才还救了旺儿呢,你们不也看见了吗。”
然而,那当公公的,只是撇了撇嘴,说:
“无利不起早,你要不跟人有点什么,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帮你。”
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蒋秀娘瞪大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公公居然说出这种话。
而蒋汉听了,火冒三丈,对蒋秀娘更是要打要杀了。
一旁的婆子不忍心,解释道:
“蒋汉,你冤枉人了!我都在旁边看着呢,人小哥一直在外头站着,才进来抱起孩子,你就回来了。哪有偷汉子?”
谁知那蒋汉扭过头来,凶恶地骂:
“有你什么事?难道你是拉皮条的老鸡婆,你收了这对贱人的钱了,是不是!”
那婆子明明是好心,却被污说成这般,气得浑身抖。
外头邻居都看不过眼了,纷纷说:
“我也见着了,那小哥才进去的。”
“他娘刚才还救了旺儿呢,不说谢人家,反倒给人泼脏水。”
“蒋家老两口,你们也真好意思啊?没有人家,你大孙子可真没了,你得说两句啊。”
可那公婆俩,即便是被人戳脸上了,也不吭声。
他们也怕这喝了酒混天涽地的儿子啊。
素日这儿子要么不回来,要么回来就是拿钱。
钱没给够,就打人。
打一个不过瘾,便打两个。
现在他们俩都指着,蒋汉狠狠打蒋秀娘,打得痛快了,心里的气出去了。
就不会找老两口的麻烦了。
无人阻拦的蒋汉,趁着酒劲,越来越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