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人见人爱,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拜把子的隋准,在满是男人的淮南书院,吃瘪了。
唯一敢搭理他的人,陶然,倒是愿意借伞给他。
“隋兄,你先拿去用吧,我家就在书院旁边,跑回去亦是很快。”陶然说。
他是贵公子,在离书院最近、最贵的地方买了院子。
回去确实快,但这么大雨,一出门准淋湿透。
隋准便拒绝了。
他琢磨着,自己再等等,雨小一些再说。
然而,雨只是越下越大。
书院里挤了好些被雨阻住的人,当然,也不乏来看隋准热闹的。
风云人物又如何,下起雨来还不是一样要做落汤鸡?
且隋准天天一下学就往家跑。
衣衫头又总是打理得干干净净的。
他读书乏了,闲来无事时,居然从书笼里拿出来一块布。
剪布头!
这不是婆娘干的事么?
故而,大家都猜,他家里指定有个婆娘。
而且还是个母老虎。
连隋准这种院霸,也得娘们兮兮地给她剪布头。
真想看他被河东狮吼的样子啊。
“等着吧,万一他家里头来给他送伞,指不定就是那母老虎。”有人悄悄说。
这一说,便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哎呀,那不得上来先打一顿呀。下雨还劳动母老虎送伞,自找苦头吃嘞。”有人嬉笑。
“我就说,隋准这凶恶的性子,能娶到什么好的,定是个非打即骂的凶婆娘。”
“可有好戏看了,我倒要瞧瞧,隋准给人治住的样子……”
带着这么一点子隐秘的期待,大家的等待,便有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等着等着,把书院里头的人都熬走了一半。
还剩下一半是孤家寡人,没人来接的。
一个小小的身影,吃力地从台阶爬上来。
虽然水汽朦胧,那人还穿着蓑衣,抱着一堆东西,看不清脸面。
但隋准还是一眼认出。
“秀儿!”
他吃惊道,心都揪紧了。
这么大雨,秀儿怎么跑出来了?
万一受了寒,他这小身板,怎么挺得住。
与此同时,大家的眼睛也瞪得圆溜溜,如那看见兔子的恶狼一般。
秀儿,一听就是女人家的名儿。
隋准的婆娘来了?
可是看这身形,娇娇小小,披上蓑衣,跟小孩穿大人衣服似的。
不像是个母老虎啊?
指定是小而精悍。说不得,比那些高大的婆娘,还凶呢。
大家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