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嫂子不高兴:
“他是大老爷啊?还要人送去?爱吃不吃!一个个没什么本事,干啥啥不行,净是事儿,光指着人伺候……”
说着,看到隋准直勾勾看着眼前的杂米豆汤,她火上心头,调转炮火:
“怎么不吃啊?看什么看,这点杂米豆子不配你嘴了?”
隋准觉得佟嫂子的情绪实在太不稳定,不该在这时候惹她。
可是他有一句实话要说:
“我不能吃豆,吃了闹肚子。”
佟嫂子冷哼:
“哼,一个乞丐,吃几天米粥,还真当自己是富贵命了?豆子你都看不上,这不吃那不吃,你说说你能吃啥,你想吃啥,要不要我割龙肉来给你吃啊?”
隋准耐心解释:
“我真不能吃,我对这个过敏,吃了会拉肚子。”
“哟呵。”佟嫂子笑了。
过敏,多新鲜,没听说过乞丐还过敏,糊弄谁呢。
吃了就拉,分明是懒货!
沉下脸,她摔碗走了。
佟秀回来,见隋准不吃豆汤,十分为难。
他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拿起个长钩子,一个网兜,便出门去了。
隋准早饭没吃,肚子咕咕叫,又不肯做那闲人,便从屋子墙上,选了一把最趁手的扫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扫院子。
白天,小鸡们是散养在院子里的,鸡小粪大,扫起来还挺有味。
可跟猪圈比,也不算得什么了。
猪妹已经被重新关起来,可不知怎么的,它对隋准这张生面孔充满兴趣,竟然半身直立,前脚搭着猪圈的围墙,对着他一勾一勾地甩着猪猪。
仿佛在撩汉……
隋准一阵恶寒,快步扫向院子另一头。
可这院子就这么大,不论他走到哪个角落,猪妹都能牢牢锁定他。
“不能够吧,我拿的是穿成万人迷的剧本?跨性别也就算了,不能连物种也跨吧?”
隋准一边嘀咕一边打扫。
经过佟嫂子窗外时,隐约有个人影扒着窗棂,,一双黑眼若隐若现。
他还没来得细看,窗子就啪地关严实了。
“搞什么?佟嫂子还有两副面孔哈?”隋准无语。
可是一转身,佟嫂子正从围墙外边露了个头。
佟家条件不咋地,屋子本就是寻的废旧屋子,是佟家人修修补补,才勉强可住。
故而,这围墙也是最简陋的土坯墙,捡人家不要的坯摞起来的,堪堪一人高。
即便像佟嫂子这般矮小,踮起脚尖也能瞅见院子。
不瞅还好,这一瞅,佟嫂子直接原地跳脚。
“好小子,你怎的用这扫把?我新买的扫把啊!一文钱一把!我都惜着用,每天晚上才拿出来掸掸铺盖,你居然用来扫鸡粪!”
隋准:……
转瞬之间,佟嫂子已经跑进院子,从他手里抢过扫把,目光尽是心碎。
“败家玩意儿!”
眼刀子飞过来,佟嫂子恶狠狠地说:
“容不得你这么折腾家里了,你今天就给我下地干活去,咱家不养闲人!”
佟嫂子把隋准带到田边。
春天的田野一望无际。
“好了,耕吧!”佟嫂子说。
隋准傻眼:“牛呢?”
佟嫂子立起两个眉毛:
“牛什么牛,你就是牛!耕个地还找牛,你以为是张屠户家啊,普通人谁有那本事养牛!赶紧的,把耜拿上,你走前边我走后头,再不快点又该吃中饭了。”
说完,佟嫂子麻利地挽起裤脚下地。
隋准虽然秒变牛马,大受震撼,但倒没有拖拉,主动操起那所谓的耜,跟着下了地。
佟嫂子叉着腰,指指点点他把耜套到犁上,又在犁拐端拴上牵引绳,绳子的另一头缠在一根长越九尺的木头上,最传统的“抬耕”工具便组装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