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吗?”马车夫狗仗人势,指了指马车里面,十分嚣张的对楚君昭说道:“我家衙内是当朝萧太尉之子萧逸萧衙内,知道你捅了怎样的篓子吗?好大的胆子,不想活了吗。”
太尉之子……
当今太尉萧炎,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也是整个国家倚重的大权臣,正所谓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这可是滔天的权贵啊。
一旁的周大娘赶忙提醒道:“快快,快将摊车挪开啊楚娘子!”
楚君昭回过神来,赶忙将装着蟠桃饭的木板车往里挪了挪。
马车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车里的萧逸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胡乱扯着自己的衣领,一脚踢翻车里的桌台,愤怒的叫喊道:“渴死我了……李铨,在等什么,还不快走!”
驾车的李铨闻言,忙驾着马车朝人群中驶去。
奈何此刻正是早市人最多的时候,街上挤满了各色摊贩跟行人,很快,马车便因为街道堵塞再次停下。
萧逸跟人在瑞芳楼里喝了一夜的花酒,此刻只觉得口干舌燥,桌台又被他踢翻,水也没得喝,他皱着眉朝车外的李铨又吼道:“怎么又停下了!当我是什么?连你也敢忤逆我不成!”
挪好摊位的的楚君昭听到早市里面传来叫喊,好奇的朝里面望了望,这才发现是平日里对自己多有照拂卖馓子的刘老伯正跪在地上向那马车主人求饶,于是赶忙放下手中的木勺小跑着朝那马车去了。
“哎,小娘子!”
周大娘来不及阻拦,楚君昭已经来到了马车旁。
楚君昭看着散落一地的馓子,再看看被撞得满脸是血的刘老伯,满眼心疼。
楚君昭怒道:“律法言明,车需让人,你可知这车不仅不让人还伤了人,该当何罪!”
这早市上的摊贩起早贪黑,如此辛苦不过是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这权贵人家的公子哥,又怎会明白个中滋味?
于是她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馓子,拍了拍上面的土,重新放进地上的筐栏中。
李铨看着蹲在地上捡馓子的楚君昭,将马鞭放在手中,不悦的说道:“又是你这胆大包天的小娘子,方才堵在街口,如今又来此处找不自在了!”
车内的萧逸听的云里雾里,口中干渴难耐,于是喊道:“好霸道的摊贩!叫她过来!”
闻得那车主人在叫她,楚君昭没好气的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马车车窗下,绣着百花宝纹的车窗帘被萧逸撑开一角,很浓的酒气从里面飘了出来。
伴着酒气,楚君昭只听到马车里的人歇斯底里的怒吼着:“知道我是何人吗?”
“是……”
不等她答,里面的人声音更大了几分:“知道还敢拦着我!”
楚君昭被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一旁赶来的周大娘小心提醒道:“娘子快认错吧,得罪了萧衙内,以后还怎么在这早市里做生意啊!”
楚君昭刚要开口,醉熏熏的萧逸抢先一步先开口道:“做生意?都别做生意了,明日,本衙内就令人把这早市关了!”
“把早市关了?”
“那怎么成?我家里还有几个哥儿姐儿等着养呢!”
“哎呀呀,老婆子我指着在这早市卖些鹅蛋补贴家用,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早市会被关,早市中的小摊贩们一个个忧心忡忡,生怕没了谋生的办法。
毕竟这车里的主人是这满街市的平头老百姓都无力抗衡的大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