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们怎么说你的吗?!”宁茹重重打开门。
落地窗前的少女懒懒侧头,黑发如瀑,侧颜精致无匹,她揉着困倦的眼,依旧是那副不讲任何人放在眼底的无谓。
“说我土说我丑说我配不上宋成睿?再顺势唾弃我死皮白赖追人十年,宋成睿可怜我才愿意娶我?”
宁茹一噎,满腔怒火一时不知往哪发泄。
这些年,除了宋成睿,明荔几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来京城也是深居简出,圈内少有人见过她真貌,见过的也停留在十年前那个不算美好的记忆里。
这类流言始终存在,明荔甚至比她更清楚。只是她生来肆意,不在意而已。
宁茹气呼呼坐下,狠狠灌了一口冰咖啡:“等订婚宴,你再闪亮登场,亮瞎他们的狗眼!”
“我做不到。”明荔挑眉:“但如果你送我一个十克拉粉钻,我可能可以试试。”
宁茹:“……”
她轻咳一声,默默转移话题:“快说说,宋成睿昨天怎么和你求婚的?”
“你别说,还真看不出来啊,平时冷得像个冰块,关键时候还挺浪漫的。包下市中心CBD,大手笔啊!”
这幅神情,简直和昨天电话里的判若两人。
明荔转动着咖啡,突然觉得这咖啡过于苦了些:“咖啡是不是没放糖?”
宁茹愣了愣:“你喜欢甜,我放了两勺呢。”
明荔皱起眉:“是吗。”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显示来电人宋成睿。明荔接通,片刻后,她挂断电话。
“这就完了?”宁茹挤眉弄眼:“我还以为你们这小别胜新婚,得煲半小时电话粥呢。”
“只是让我随他回老宅吃个饭,还能说多久?”明荔懒懒打了个哈欠:“我再待一会,就该走了。”
被宁茹灼灼看着,明荔偏过头,声音有些缥缈。
“外婆走之前,让我不要和妈妈一样。”
宁茹一时语塞,沉默下来。
有关明荔母亲时瑛的事迹,她也有过耳闻。
据说,曾经明家不承认从宜城来的时瑛,嫌她任性无礼,配不上明家的门第,哪怕时瑛是令人望之难忘的大美人。
时瑛性子刚烈,爱人却纯粹。她无名无分地跟了明嵩好几年,陪着他从默默无闻走到家族权利中心,忍受所有流言蜚语,中途还堕过几次胎。
待时瑛终于嫁给明嵩的那一年,她怀上了明荔。
也是那一年,明嵩出了轨。
时瑛性子刚烈,敢爱敢恨。但人总是过刚易折,生下明荔后不久,她便撒手人世。同年,明妍出生。
宁茹压下心中酸涩,握住明荔的手:“夭夭,你会幸福的。”
明荔眼中星光点点,她粲然一笑:“当然。”
下午五点,宋成睿的电话准时打来,明荔和宁茹告别。
坐上车后座,宋成睿正在闭目养神。
明荔也没打扰,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轿车即将行驶至宋家老宅,这时,旁侧的宋成睿突然睁开眼,盯着她说:“爷爷听说你回来了,专门让我带你回老宅,算是家宴,也算是给你庆生。”
宋爷爷始终对她很好,明荔点点头:“好。”
宋成睿继续道:“爸妈也在。”
明荔垂眸:“哦。”
她语气无波。
宋父宋母并不喜欢她,所以她也不会主动往上凑。
轿车上坡,又平稳行驶了一段路,停在宋家老宅前。
宋宅和明宅都位于寸土寸金的明江公馆,明荔许久不曾踏足过,看着车窗外陷入沉思。
司机拉开车门,明荔下车。
就在这时。
另一辆黑色商务车低调驶来,明荔有所觉地看去。
后车门被打开,男人下车,穿着西装裤的长腿笔直,长身玉立在车边。
清淡若琉璃的眼看来,落于她面颊,再到她被一手掌控的后腰,停顿两秒。
明荔定在原地,又被动地宋成睿揽着腰,往前带着走去。
当着宋瑾砚的面,他凑近她,低声耳语。
“忘记和你说,今晚小叔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