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礼垂下目光,“这个臣也没有想到。”
“你忠君爱国自不必说,你父亲也是杀敌卫国的良臣,你弟弟之前在边境也是立下过战功的,怎么会……”
高显没再说下去,只是轻叹口气。
比起造反,叛国更让他难以接受。
片刻后,高显看向谢砚礼,语气郑重。
“叛国之罪按律要牵连九族,但是你放心,朕是知道你的,这件事与你无关,到时候绝对不会牵连到你和谢家。”
谢砚礼闻言,行礼谢恩:“臣多谢陛下。”
高显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即问道:“大梁的事,你可有什么计策?”
“臣以为,应当以不变,应万变。”
晚上,侯府。
祠堂内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两名侍从蓦地闯入,管家在门口冷声道:“侯爷吩咐,带小少爷去主院。”
侍从应声走上前,将谢思源从地上拉起来,押着他往主院方向去。
谢思源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抗拒。
这些卑贱的下人,哪里来的胆子敢碰他!疯了不成!
谢思源面色扭曲狰狞,像个愤怒的小牛开始反抗。
但他的力气哪里拗得过大人,最后还是被制服,强行压到了主院。
主院里灯火通明,谢侯爷端坐在上,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屋内其他人或站或坐,但都没有出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紧张气息。
“将他带上来!”谢侯爷冷声说道,目光中带着隐怒。
两名侍从应声,将谢思源押到大堂中央。
他的头微微低着,没有说话。
“你昨夜竟敢趁乱放火,如此顽劣!如今在祠堂跪了一夜,你可知错?”谢侯爷沉声问道。
谢思源没有回答,仍旧冷着一张木然冰冷的脸。
见状,谢侯爷的脸色更加难看。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他偏偏油盐不进!
棒子打在他身上,就跟打在棉花上一样!完全是无用功!
他此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侯爷重重叹了一口气,转眸看向秦九微,问道:“九微,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他?”
他是实在没主意了。
又不能真把管教士兵的手段使在谢思源身上!
那他还有命吗?
谢砚礼和谢重之都没让他怎么操心,谢婉宁虽然也不懂事,但也没像谢思源这般过分!
罢了罢了,这教养孩子的事情他实在不行。
还是要看九微的。
她嫁进侯府不过半个月,就能让三个孩子都听她的。
现在又把孩子们都教得这么好,确实是有些本事。
秦九微闻言微微一怔,她垂下眼睫,“谢思源是二弟的孩子,我这个做嫂子的实在不好出口管教。”
“一家人,不必计较这些细枝末节。”谢侯爷摆手,“你但说无妨。”
闻言,秦九微这才抬眸,声音轻轻柔柔的。
“侯爷,思源年纪尚小,这次的错误虽大,但到底不是无法挽回的。只要方法得当,他还是可以纠正的。”
她稍稍顿了顿,像是略一思索,开口道:“不妨先将他送到庄子上……”
话到一半,她忽然摇了摇头,像是意识到不妥,连忙改口。
“不行,这样太过了,思源年纪还小,送到庄子里未免太严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