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消瘦,脏夹克、破烂牛仔裤、光着脏污的双脚,背着一个搬家用的编织袋,里头装着一堆破烂家当。
他的头发长且油腻,满脸胡子,几乎看不清脸,也辨不出年纪。
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怎么会流落街头呢?
白泽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想迎上对方的目光。
“轰隆——”
雷声来得应景,阵阵雨雾冲洗着堵塞的车流,像在清理城市的臃肿肠道。
流浪汉开口了。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嗯?”
“先有天还是先有地?”
“诶?”
“先有……算了,对牛弹琴。”
“啊?”
白泽以为遇到了神经病,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他刚想走开,流浪汉再度开口:“你是孤儿。”
白泽一怔,假装生气:“你怎么骂人啊?”
“呵呵,你知道我的意思。”流浪汉眼神浑浊,却似乎能将人看穿。
白泽顿时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流浪汉看一眼白泽手中的食物。
白泽不是没想过他在骗吃骗喝,但还是将一杯可乐递给他,剩下一杯留给老爷子。
流浪汉没接,“可乐就得配炸鸡。”
好好好!
白泽又用餐巾纸分出几块香骨鸡,递给流浪汉。
流浪汉接过可乐猛吸一口,鸡块胡乱往嘴里塞,边吃边说:“我会算命,你一看就无父无母。”
“但我有亲人。”白泽强调。
“一个老头,一个妹妹,都没血缘关系。”流浪汉说。
白泽一惊:神了!
“大师。”白泽凑过去了一点,“那您再帮我算算,我以后能不能发财,能不能在这里扎根,还有我爷爷和我妹……”
“停停停!”流浪汉白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你小子,我就吃你几块炸鸡,你怎么还要我命!”
“啊?”白泽不懂。
“给人算命,是要开天眼的!”流浪汉敲了两下额头,“算得越细,折寿越狠,我还想多活几年!”
“哦!”白泽恍悟:“你当流浪汉,是为了消业障?”
“哟,小小年纪,还懂这些呢。”流浪汉很意外。
“略懂。”老爷子信这些,偶尔会跟白泽讲,虽然他听得云里雾里。
世界惨白,雷声降临。
“轰隆——”
流浪汉看一眼天色,背起编织袋,叮铃哐啷,“该走了。”
“还在下雨呀。”白泽很吃惊。
“所以要走。”流浪汉步入大雨中,想了想,又转身道:“小兄弟,你我有缘,再给你提个醒吧。”
“大师请讲。”白泽很认真。
“你的命运,到分岔路了。”
白泽一怔,半信半疑:“那我要注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