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韦待价。他还在休沐吗?怎么这几天都没见他?”
自从智破雍州水患案以来,韦待价就像人间蒸一样,从李明面前消失了。
这位本职是替皇帝监视亲王的典签,已经被李明改造成了自己的得力干将。
在他的规划中,房玄龄咖位太高请不动,韦待价是文治的最佳人选。
而有了侯君集的前车之鉴,李明心中的不安陡增。
该不会……
“待价将要高升,他要去地方上做刺史了。这几天,他也被韦氏宗族关在了家里,正在学习为官之道。”
作为老丈人,李道宗满心欣慰,一丝不苟的脸上浮起一些笑意:
“这也得感谢殿下您,他如果不在您身边,现在还是个毛手毛脚的毛头小伙,怎能成为今日的大器。”
远方闷雷滚滚,一下一下敲在李明的心房。
听着李道宗出于真心的恭维,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开心。
只有大难临头的预感。
噩梦,成真。
他稚嫩的羽翼,正在被一点一点拔除!
计划里的侯君集、韦待价文武两翼,竟然全部……
确实还远不是太子和长孙无忌的对手啊!
只是派兵一逼,他辛苦搭建的基础就已摇摇欲坠。
加之小学停摆,他与十四党其他成员被实质上隔离开,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
李明双眼放空,失焦地望着天空。
夏日午后,乌云在狂风中聚集,宛如水墨画一般风云涌动。
“看在我把你女婿培养成才的份上,能放我出宫吗?”他淡淡地问。
李道宗下意识地想给这熊孩子一个爆栗。
但看着这孩子如此认真的表情,他也认真地回答:
“恐怕不行,外面太危险了。
“您也不必感到太寂寞,就忍个几天。
“等陛下避暑回来,封您为鲁王,课堂再开,不就一切照旧了吗?”
一切都不可能照旧了……李明在心中低吟。
朝堂各大势力同时向他投来注视,疯狂地挖他墙角。
被剃成光杆司令后,再封王……
娘的,光有块地有什么用?
人,只有人,才是一切!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没有一套自己的心腹班底,当藩王也就是任人宰割的傀儡——
历史上的李明,以及他的许多兄弟们,就是这么被轻而易举地干掉的。
“我还不能回殿。”李明坚定地说:
“我还有一个人没有道别。”
“哦?”李道宗松了松浑身筋骨,随时准备重拳出击。
李明这次倒没有跑,而是静静地走到被人忽略的讲台边。
房玄龄正在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册。
“房长史,你也是我的王府属官。”
李明坐在房玄龄坐着的席子边上,诚恳地说:
“我如今有难,请房长史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