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苓白他一眼,“我想收拾你还用得着这样拐弯抹角的?药酒不就得揉开了才能发挥药性?下次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这次就当是长记性了!”
温别初瘪着嘴,眼尾还有些微微的泛红,看起来好不可怜的样子。
盛苓一看着他这副模样,手上力道下意识一轻。
待回过神来,又忍不住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
呸!
可她的耳根,却是悄悄泛了红。
给温别初的两只手都擦了药酒,盛苓用力瞪了他一眼。
“都怪你耽误时间,要是害得我没看上热闹,我就……”
“把我撵出去。”温别初乖乖地道。
盛苓一窒,“你知道就好!”
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温别初看着盛苓的背影。
许久,他嗅着手上那让人无法忽视的药酒味,唇角缓缓上扬。
“色厉内荏。”
“落荒而逃。”
“姐姐这般模样,还真是叫人喜欢呢!”
“嘻嘻……”
……
定国公府。
大夏朝如今仅存四家国公府,定国公府正是其中之一,可见定国公府这举足轻重的地位。
往常人们等闲是不敢在定国公府外晃荡的,但今日却是不同。
定国公府大门口,此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站在外面些的被挡了视线,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就像是一只只鸭子一般。
人群的正中间,寿昌伯府太夫人乔氏跌坐在地,她头上一半头发胡乱披散着,另一半头发却是被人剃了个干净,白生生的就像是一半煮鸡蛋。
格外的醒目。
在乔氏旁边,是躺在担架上的寿昌伯郑仕元。
郑仕元脸色惨白,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可以明显看出来是变了形,正不住地“哼哼”着。
竟是还没来得及找大夫正骨医治,就被抬到了定国公府门前。
乔氏凄厉地嚎叫声越过人群,还传出去老远。
“宋夫人,你出来!”
“昨日在宁安侯府,是老身嘴欠得罪了宋夫人,老身认了!”
“可宋夫人昨日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威胁也威胁了,为何还要让人如此侮辱老身,甚至将老身的儿子打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老身早年丧夫,如今只得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仕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要了老身的命吗?”
“宋夫人你好狠的心啊,你自己丢了孩子,就见不得别人的孩子好吗?”
“老身知道定国公府位高权重,不是我寿昌伯府能比得了的,但这是天子脚下,总该有一个让人说理的地方吧!”
“今日若是宋夫人不给老身一个说法,老身豁出这条命不要了,就吊死在定国公府门前!”
“……”
乔氏一边哭一边嚎,汗水和泪水将乱发糊在脸上,再加上她那阴阳头,看着又滑稽又让人觉着有种说不出的可怜。
这样一个可怜的老妇,还有她被打成这副惨样的儿子……
人心本就是习惯于偏向弱者的,此时的乔氏和郑仕元无疑就是人们眼里的弱者,围在一起的人们心里便多少生出了些对定国公夫人的谴责。
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羞辱人啊!
就在这时,定国公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