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回头让你孙哥去弄,他办事周全,那个小春,你把原来在哪上学具体的说说,好给你转。”
柳逢春:“原来在镇上的……”
中午,孟续开了瓶白酒,说是庆祝外甥领证,跟程巷一你一杯我一杯喝了整瓶,柳逢春也意思意思呡一口,其余时间都在吃菜。
喝了酒程巷一晕晕乎乎,借着酒劲儿趴在柳逢春肩头,呼出气体都带着酒香,被体温蒸热,酒味飘洒两人周围。
程巷一短短的发茬就在他脖颈处,稍微动弹就刺的脖子发痒,大块头不知所以,蹙着眉乱蹭,柳逢春没经历过这场面,只好抬起手臂费力抱住程巷一。
对外甥酒量非常了解地孟续见状眉头微挑,喝趴三四个人屁事都没有,这会子倒是装上了。
程巷一从眼皮缝隙对上舅舅饶有兴致的表情,扭过头继续趴在柳逢春肩头。
“小春,大程喝多了,你带他去三楼卧室休息下。”
柳逢春推开肩膀上的大脑袋:“好的舅舅。”
孟续回头补充:“上楼右手边的房间就是。”
没等他再说什么,程巷一主动站起身拉着柳逢春上楼,脚步踉跄,看的孟续直呼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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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天气多变,下过一场雨后,临水市仿佛骤然进入秋季。
汗衫短袖穿着太冷,柳逢春清瘦,前几年省吃俭用,所以体质不好,换季时最容易感冒,从舅舅家回来当天晚上就开始头痛流鼻涕。
可把程巷一着急坏了,在厨房里煮了姜茶端给他喝,怕一杯不够,直接把半锅姜茶倒进保暖瓶里,就放在睡觉的床边,半夜醒了来一口。
床上小哥儿裹着浅绿色薄被,蔫蔫坐在被窝里,耷拉着眼睛小口喝姜茶,见他这幅可怜样儿,程巷一除了心疼,丁点其他想法都没有。
更别说补回昨天少的夫夫流程,现在恨不得坐在床上生病的是自己。
“慢点喝,别呛着。”
柳逢春轻轻嗯了声,端着碗的指尖被温度烫红,程巷一察觉后从他手里接过碗,端着让他喝。
又喝了几口,柳逢春推开碗摇头:“不想喝了,头好痛。”
程巷一就着他喝剩的,抬手把碗底没喝完的灌进嘴里,随手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大手放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比了比自己的,温度差不多。
“没发烧,应该是感冒要严重的迹象。”
柳逢春叹气:“一到换季就生病,我都有经验了。”
程巷一按着他用被子裹紧,往枕头上用力一推,卧室里多了个露馅儿的大粽子。
“这有什么经验的,明天我请人来给咱们做饭,一日三餐都准备好,咱们天天按时吃饭,把身体养的棒棒的。”
柳逢春攥着被子滚了半圈,眼睛跟着他躺下动作移动:“我生病了,你跟我一块,不怕我传染你。”
程巷一用行动告诉,他不怕。
伸手勾着他拉到怀里,小哥儿枕着他的胳膊,两个人凑的很近,程巷一心里暗暗数他颤抖的眼睫毛,声音放轻。
“我身体好,很少生病,再说了,你是我媳妇儿,生病了还嫌弃你,我是那样没良心的人嘛。感冒了就不要胡思乱想,乖乖睡觉,我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你,直到你活蹦乱跳。”
柳逢春侧脸贴住胳膊,身子往他怀里挪动:“大程,你人真好。”
程巷一听这鬼称呼,乐了,弹他脑瓜崩:“嘿,你不喊大哥就算了,咋还喊大程来了。”
柳逢春眼睛弯成小月牙:“就喊大程。”
程巷一给他揉刚才弹的地方:“你是老大,你说喊啥就喊啥。”
小哥儿沉默下来,就在程巷一觉得他要睡着的时候,又出了声音。
“大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柳逢春很久没感受过有人陪伴的滋味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生病了一个人熬过去,就连去卫生所都是一个人。
今夜忽然来了个人对他悉心照料,百般呵护,是很容易打动他的,其实他也是个不那么坚定的人,也想有人可以永远陪着自己。
程巷一敏锐察觉他情绪低落,隔着被子轻拍他脊背。
“我那么稀罕你,咱俩以后还得过一辈子,当然要对你好,不然跑了我上哪儿哭去。”
一辈子,好美妙的词汇。
柳逢春闷声闷气说:“那说好了,你对我好,我就跟着你。”
月色过半,房间陷入沉寂,大床之上两人之间距离第一次如此之近,近到不分你我。
转学的事办的很快,柳逢春感冒还没好透,手续就办好了。
孟续直接给人塞进成绩最好的那个班,去上学之前,还得回镇上学校开证明,他放在宿舍的东西都还没拿,新学校不住宿舍,东西也得搬回家。
到宿舍恰好是上课时间,没人打扰。柳逢春把柜子里的棉被抱出来,这是从家里带来的,小爷一针一线缝制而成,放了一个暑假,被子潮气很重,回到家要等大太阳天重新晒晒然后再收起来。
喝水用的搪瓷缸也要拿着,摆放整齐的书本更是必不可少,生活用品没用完的,也都拿着。
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了好一会儿,下课铃打响才拾掇的差不多。
东西搬完了,柳逢春支使程巷一给他搬进车里,他去找校长开一份证明。
这节课下课就是吃饭的点,饿了半天的学生拿着饭缸冲去食堂,柳逢春绕小路去办公室,没想到这样都能碰到熟人。
薛今喜看到精神不好的小哥儿,心底涌现隐秘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