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七回过神来,已经被送入了洞房,新房里除了两个伺候的小丫头,便空无一人,她听着外面传来的喧闹声,不禁又勾了勾唇。
“你们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两个小丫鬟愣了愣,相互对视一眼便应了一声恭敬的退出了门,云七七听着房门被掩上,自顾自掀了盖头摘下了头上厚重的步摇,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今天她刚过门便给了凌霄烨一个下马威,想来以那男人的性子,今晚应当是不会宿在她房中的。
新房的墙边挂着鎏金凤灯,屏风案几端庄典雅,桌上的合卺酒斟得满满当当。
云七七眨了眨眼,自顾自的拿起其中一杯饮下,又随手捻了几块糕点,便将那身精致厚重的喜服脱下,卸掉脸上浓重的妆容沉沉睡去。
夜色渐深。
原本喧闹的大厅逐渐安静下来,宾客们只按照规矩敬过了酒道了贺,也不再多逗留便接连散去。
凌霄烨被丫鬟推着回到新房,瞧着那盏昏黄的灯忽而勾了勾唇:“你下去吧。”
小丫鬟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眼底浮现起一道精光,从轮椅上站起来走到黄花梨木制的精致婚床前,抬手抚了抚那张娇俏明艳的脸。
女子显然已经睡熟,小半个脑袋都窝在绣工繁丽精致的被子里,凌霄烨低低笑了一声,将目光移到桌上那仅剩了一杯的合卺酒上,抬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便坐回轮椅上出了新房。
“王爷,已经查到了。”
书房内,暗卫恭敬的将手中的锦书呈了上去,凌霄烨微微挑了挑眉,目光落在锦书上时突然一怔。
“她不是云悠悠,而是云家大小姐云七七?”
凌霄烨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精芒,忽而勾了勾唇冷笑一声将锦书放回案上:“性情愚钝,软弱可欺,受继母和妹妹打压?呵呵……”
“这便是你的暗卫们查到的情报?”
沈闫晨拿起那锦书扫了两眼,摇了摇头不禁失笑:“这上面把那云大小姐说得蠢笨愚鲁,但我瞧着那云七七,分明是个心思圆滑伶牙俐齿的小狐狸才是啊。”
凌霄烨微微一颔首,转身走到案前坐下:“云巍山倒是不至于算计本王,恐怕她嫁到我战王府,是被那继母胁迫的才是,罢了,且由她去吧,再聪明,也不过是颗棋子而已。”
“我瞧着倒不尽然。”
沈闫晨淡淡勾了勾唇:“霄烨兄,这女子如此聪慧机敏,不若你将她收入麾下,说不定,能够为你所用?”
“哦?”
凌霄烨的目光重新转向那份锦书,沉吟片刻才开口:“不过是伶牙俐齿的小聪明,还说不好是不是可堪大用,且观望片刻吧。”
沈闫晨也不再劝,只是点了点头:“也罢,那我便回边关继续查那内奸的事情,你且好生保重。”
凌霄烨微一颔首,目送着好友离开书房,随后将冷凝的双眸缓缓移向那轮椅,眸子里的冷光愈发深重。
当年在边境,他被人下毒,双腿失去知觉,虽很快便找到名医救治,但没找出那下毒的幕后之人,到底还是只能待在这战王府内装作残疾……
但若是继续这么龟缩下去,他又该如何照应还在深宫中的浑浑噩噩人事不知的母妃?
凌霄烨端起桌上的茶杯饮尽了残茶,手掌微微发力,那青花瓷的杯子立时间碎成了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