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再未怕过。
每逢苍穹上血月升起。
他的邪咒便会作。
不邪剑便会出鞘,替他压制着邪咒。
从最初弱小稚嫩的孩童,生长成了一位强大孤僻的少年。
他肤色常年苍白,没有血色,眼眸变得更黑,话也更少,甚至许久未与不邪剑交流过。
每日都会来的魔兽见着他,又忽地退缩,害怕地缩了回去。
江挽的身体是透明的,谁也看不见她,偶尔会和他肩并肩地走着,叽叽喳喳地说一大堆,分享一些自己未曾见过的新鲜事。
日复一日皆是如此。
这一次,她在他面前倒退着走,歪着头询问:
“谢无澜,你后来怎么出去的?”
“不邪剑这么重要的东西,上次在剑冢,你还交给我啊?”
“不知道你有没有现,每次我走过的地方,那些枯死的花草都活了过来诶!”
“虽然只是一瞬……”
谢无澜睫翼颤了颤,似有所感,低眸望去。
脚下灰白无色的草变得青绿。
江挽的声音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那些草又逐渐失去了光芒。
他只是看了一瞬,便收回了目光,冷淡地往前走去。
江挽看向他手中的不邪剑。
剑柄上的那瓣海棠花仍在。
虽是装饰。
但记忆里的生命是永恒的。
海棠花永不枯萎。
这样一直陪着他,也挺好。
直到有一日。
禁地的结界终于被打开,一位魔将走了进来。
江挽匆匆跟上谢无澜的步伐。
魔将看着他,声音不算恭敬。
他勉强道了一声:“少主,尊上有请。”
谢无澜沉寂了许久的眼眸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
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半晌,嗓音有些嘶哑:“好。”
江挽跟着谢无澜来到了魔宫。
少年的身形颀长,竟也比魔尊要高出了几分。
魔尊神色平和,褪去了当年的棱角。
他静静地看着谢无澜。
父子相对无言。
魔尊叹道:“长大了。”
谢无澜声线很淡:“嗯。”
魔尊凝望着他:“你可还记得,你三岁时,天师为你所测的命格?”
谢无澜沉默了会儿:“记得。”
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命里带煞,此生注定历经生死离别,受尽世人口诛笔伐。
魔尊见他似乎在回忆,原本想说的话忽然堵在喉间。
半晌,他朝着谢无澜递出了一块黑石:“本尊给你个任务。”
谢无澜没接。
“若是做好了,便答应你一件事。”
闻言,他睫翼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