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青只能跟刘秀英解释,“妈,你别听外头的人传闲话,特别是杨二连说的,没有一句实话。我是去厂里干活上班,又不是去大马路上打劫,再说,那个阀门厂,也是原来电机厂的分厂,又不是霍燃各人的厂。”
“再说,还有我同学呢……我这么大人了,还分不清好歹吗?”
刘秀英听着傅云青说的,倒也没说反对的话,只是扭头瞥了一眼傅邵峰的脸色。
见傅邵峰沉着脸,瞪着眼,冲她也没好气,“都是给你惯的!”
傅邵峰就是死活不同意,傅云青就要去阀门厂。
父女两个都是犟种,她加在中间,也没法调和。
刘秀英见饭桌上气氛僵住,忙打岔道:“有什么事儿先撂下,说什么也不耽误吃饭,我先给你们盛饭……”
傅云青也伸手去拿筷子,她早就饿了。
大口啃着馒头,还有没有肉的豆芽菜,也挺香的。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她也不去看傅邵峰的脸色了,反正,傅邵峰看她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刘秀英安抚给傅云青加菜,边接着劝道:
“妈,不是不让你去厂里上班,你别去那个阀门厂……小青呀,你听你爸爸准没错……”
傅云青嘴里赛门了馒头,说不出话,她也不想说什么。
只听着刘秀英又开始唠叨地摆道理。
“你爸爸原来和霍燃他后爹都是一个厂子里的,对他们的家的事情,知根知底,当年霍燃还小的时候,那孩子就是个没人管的野孩子,打小那孩子,小偷小摸,没少干缺德事儿……”
霍燃在这个厂区长大,名声确实不怎么好。
傅云青比霍燃也就小了八岁,她一直乖乖去上学,没跟霍燃这种小混混接触过。
但是,要说霍燃从小偷东西,这也是有情可原的。
霍燃没有娘,从几岁大,就跟着后爹,他后爹在电机厂上班,手里一有钱,就和狐朋狗友们一起吃喝赌博,根本不管小霍燃。
他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家里没吃没喝,不靠偷点儿吃的,不得饿死嘛。
听方小宁他们说,霍燃长大之后,更是靠打架狠,在这一片打出了恶名,十五岁让他后爹安排进了厂里当学徒。
傅云青觉得,霍燃二十多岁能当选成了分厂的厂长,就说明他有本事。
这种人虽然对外凶狠,但本事在身,领导能力强,肯定能把厂子干好。
因此,她对刘秀英的话,很不以为然。
刘秀英边唠叨着,边看傅云青的脸色。“再说,你是个姑娘家的,让人知道你去他那儿干,人家可要怎么看你呀?你想想……人家得拿什么眼神看我和你爸呀?”
傅云青低头啃着馒头,像是根本没听她说话,刘秀英叹口气,“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傅云青咽下嘴里的一口,差不多也吃饱了,跟刘秀英说道:“老人家要是说的都对,为啥老师告诉我们,要学习,是为了要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
“我们是新一代的青年,青出于蓝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
傅云青当年当班长的时候,代表全体学生发言,慷慨激扬的词儿,一套一套的背下来。
啪!
傅邵峰把筷子一把拍在桌角。
“混账!给你好好说话,你不听,你是要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