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笑一声,收紧了搂着应不染的手臂。
“有人上奏,朝中有奸细。”
“奸细?”应不染好奇问道。
她当然知道有奸细。
这个传闻中的奸细,就是江知年。
上一世,就是因为这个传言,她和江知年苟合的事儿被撕裂了摆在台面儿上。
事后江知年被扣押大牢,大理寺卿却把人鞭笞三天三夜后,回禀消息有误。
可笑。
可江知年玷污公主,证据确凿。
皇帝盛怒,要斩他头颅。
依旧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借着自己的身份,近身迷晕几个狱卒,偷偷潜进江知年的大牢。
那时候的她心高气傲,就是想要江知年臣服自己。
“江知年,只要你同意与我成亲,父皇一定会放过你。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一直不停试探我的底线!”
江知年冷哼一声,甚至连个鄙夷的眼神都不愿施舍给她。
应不染急了,强硬掰着江知年的脸,迫使他与自己四目相对。
江知年也生气了,张口把应不染的虎口咬的鲜血直流。
应不染没想到江知年会咬自己,失声尖叫一声,惊动了守在牢外的狱卒。
自那日之后,她再也没见过江知年。
再次听到江知年的消息,便是皇帝下令,择日腰斩。
消息一出,大震朝堂。
反驳劝谏声不止。
以户部尚书为首的文臣,皆认为江知年身份特殊。
若是贸然斩首,怕惹南疆震怒。
届时四番联手,庆国压根不是对手。
原本以北冥王为首的武将,听到此声,也不禁开始动摇。
能站在朝堂上的武将,哪个不是百战沙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越是久经沙场,越能体会守城百姓艰难。
若非迫不得已,谁人也不想凭惹战事。
朝臣反对的奏折一天之内,堆满了皇帝桌案。
皇后心有不甘,却也只得顾全大局,正衣冠,见圣上。
因为皇后的劝谏,江知年最终拖着一身重伤,回到那座废殿。
皇后看着应不染,心里柔成一片。
“染儿,今日怎地学会撒娇了?”
自从那南疆质子从冷宫搬到废殿,应不染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跟自己亲近。
莫说亲近,平日里想把人留下陪自己用个午膳,都寻不到人儿。
应不染收回思绪,盯着皇后不语,只是伸长脑袋,噘起嘴唇,在皇后脸上轻啄一下。
皇后面色一红,笑着勾了一下应不染鼻尖。
这等吻人面颊的举动,上至皇宫士族,下至黎民百姓,人人皆认为,这是青楼女子才会行的轻浮之举。
偏应不染自幼喜欢用这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
皇后只当孩童年幼无知,索性也未特意纠正,凭她去了。
“母后外出两天,染儿想您了。”应不染刻意往皇后怀里钻。
皇后无奈摇头,拍了拍应不染后背,轻声道:“时日不早了,快睡吧。”
应不染应了一声,打了个呵欠,闭上双眸。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耳边传来皇后均匀的呼吸声。
应不染小声唤了一声:“母后。”
见皇后没有什么反应,才蹑手蹑脚的翻身下床。
赤脚站在床边,她垂眸看向皇后安稳的睡颜,不知不觉又红了眼圈。
怕把人吵醒,应不染掀开床帷,使退守夜宫女,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
借着昏黄的烛光,凝视着铜镜中那一抹虚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