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上本王的马车。”
“这……”
男人的决断让侍从微觉不安了起来……
“无妨。”
男人转过头,又看去了前方。
“若因她耽搁了行程。”
“本王…可无法与圣上交代。”
说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缓缓策马去了队伍的前方。
……
王府里,自那夜若颜悄悄去若竹院结识了那位美丽的侧妃之后,她更是难以自抑地喜欢上了这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人,在这偌大的王府里,她更是成为了唯一可与自己吟诗作对,切磋乐理的人,经过了数日的倾诉,两人一见如故,已宛若知己。
在男人离府的这数月,女孩白日便与漓画学习府中事务,苦读荣文院中的古今典籍。而夜中却时常去与故人处赴约,若竹院中琴瑟和鸣,更时有闻不绝于耳的欢声笑语……
这一夜已入寒露,冰冷月色卷起瑟瑟凉风,吹散了涟珠院的一地落英。女孩与往常一样,待春蛮退去了屋外,便披上外衣,提上烛灯,就着一片夜色,缓缓往若竹院走去…
这日挂在夜幕中的圆月甚是明亮,女人更在院中备下了美酒,待若颜在侍女的引领下姗姗而来,她从座位上站起身,含笑迎了上去……
若颜将外衣递给了一旁的明舟,一边迎上女人的笑容,一边抚上她的手,与她在桌边坐了下来。
“王爷这些天,就要回来了……”
若颜依依不舍道。
“往后…我大约不能如此频繁过来了。”
女孩的担忧让庄雅坦然地笑了起来。
“我倒无妨…”
“与妹妹这数月相处,大约是我入了这王府六年以来…最开心的日子了。”
她的笑容透过了丝丝悲凉。
“今日,我特地备下了美酒,想与妹妹共饮。”
她一边凝视着若颜,一边含笑置起了酒杯。
“我与庄雅姐姐您相识数月,从未见过姐姐饮酒。”
“今天,这是…”
见女孩面露不解,女人又无奈地笑了起来。
“难道妹妹,没有喝过酒?”
她未正面回答女孩的疑惑,一边含笑说着一边已将女孩的杯中给斟满了。
见若颜微红了脸,女人觉得这单纯的模样甚是可爱。她举起酒杯,盯着她醉笑了片刻,接而一饮而尽道:
“这凡间事,怎叫人如此难以割舍?”
她不明所以地喃喃自语着,又将酒斟满了杯…
“姐姐心中……若有苦衷,为何不与王爷言明呢?”
与她在一起的时光甚是欢乐,但她也自始自终未与自己彻底打开心房,单纯的女孩甚是难解这女人的难处。
庄雅苦笑不语,又向若颜透去了三分柔媚之色。
“从小到大…”
“我敬他如兄长,而父亲却执意将我嫁给了他。”
“我如今被这所敬之人厌恶,亦被父亲抛弃…”
“甚至连这桩并非我本意的婚事,都成了我那妹妹对我妒怨的源头。”
“我郁郁寡欢,也数次就想这般了断自己,但我身边有明舟。”
她含笑望去身边的侍女,此刻的侍女立在一旁,已是掩袖下,默默含泪。
“且王爷与王妃不愿因我的死,而与父亲产生嫌隙。所以数次将我救了回来。”
“只是我身体每况愈下,更是抑郁成疾。”
“如今,除了卿合偶有寄书信给我,便只有你…愿意来与我这里了。”
她的笑容如此苦涩,泪水亦无声划下脸庞。
“我在这若竹院吃斋念佛了数年,早已对这俗世有了厌倦,生了归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