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件事,本王…倒更在意…”
…
“那西夏使者可还滞留于宫中?”
他转而侧眸道。
“西夏使者尚未离京。”
范鄂恭敬颔首。
“妙元…那孩子可有松口?”
男人的愁容融进了深幽中。
范鄂满面忧愁地摇了摇头。
“公主殿下听闻西夏使者提出意欲和亲之事,可是大闹宝慧宫,又跪于延福殿不起。日日神情恍惚、夜夜以泪洗面。”
“公主道自己虽是孤寡之身,但毕竟已出闺阁。怎可答应那惨无人道的国君的荒唐请求。这件事,皇上亦于心不忍。所以…所以便僵持不下,一直拖到今日。”
这般棘手之事亦让元俨十分困扰,他沉思良久,只将手抄进了袖中。
“若是当初,她无事嫁给王从益,倒……”
“也省了这些节外生枝的麻烦事…”
“只可惜…”
他叹息着,想去那日决绝赴死的两人,心中亦生出了许多难以预计的感慨。
“现在看来,这与西夏和亲之事,确是下下策。”
“妙元自幼娇惯,又生性倔强,若因此事…”
“而生出…什么意外。”
“倒实诚是本王之过了。”
…
“那…那王爷可是有其他打算?”
“西夏本为宋之藩邦,婚娶之事,尚轮不到他们娶我宋宗女子…”
男人稍加思虑,沉着的眼眸中已有了决绝。
“能用金银解决的事情…自用金银解决。”
…
“若是他们仍有异议。”
“待…太子妃人选定下后,从…”
元俨向侍从侧过了几分无奈的目光。
“他们李氏宗室中择一适龄女子,送入宫。”
“收与受益为侧室。”
“倒也未尝不可。”
男人果断的提议让下人倍感诧异,而他淡然回正的眼中似乎更未将旁国的无理要求放在眼里。范鄂惶恐应承,急忙跟上了前。
…
两人一边聊谈着朝中事,一路已走在了离苍南院不远的小径上。小径边艳烈如火的杜鹃花丛渐渐将两人拦腰重围了起来。而此刻花丛的另一端,层层叠叠的林影里,却有窸窣声动突而传来…
只见一小女孩从花间直立起毫无察觉的背影,于月下小心端详起了手中之物。看着眼前这熟悉的身影,那抄手踱步的男人不由停下了脚步,怔目打量了起来…
女孩将手中之物收进袖中,深舒了口气。待她转身,将回过的眸色抬起,身体却与不知何时走至身后的男人险些撞个正着。月色下,那垂挑起的长眸深邃且透着威严,这熟悉的目光让女孩霎然不知所措、身体顿觉僵直。
“是…是你?”
在看清了侍女的模样后,不知为何,这男人突而收起了厉色,并竭力温和了语气。
“奴…奴婢见过王爷。”
韶华慌忙俯身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