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陶煦也一时无法接受,他所付出和弥补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温俨能够活下去,然而事实却是让温俨受尽磨难,命悬一线。
“地狱太冷,轮回路太黑,我再走一遭又何妨,可俨之定然是不习惯的。”陶煦看向沈萧,将一把匕首递给了他,坚定的眼神毫无惧色,道:
“趁我还活着,将我的内丹取出,入赤砂藤,熬制七日,所得驱邪丹能抑制俨之体内的寒邪之气,助他度过此次劫难。”
闻言,沈萧像接到个烫手山芋似得将匕首一扔,道:
“你现在身体如此虚弱,要是失去了内丹焉能活命?”
“我只要他活着!”陶煦眼眶发红,将匕首从地面拾起,“若不是因为我,俨之也不会受寒邪入体,更不会落下宿疾!都是我害了他……”说着便将匕首锋刃对准了自己,幸而沈萧眼疾手快夺过了陶煦手中的匕首,急道:
“就算用你的内丹入药,也不一定能祛除温俨体内的寒邪之气!到时候人没救回来,还白搭你一条性命!”
“那该怎么办!”
陶煦生平第一次感到无所适从,内心惶恐不安,像困兽一般只能发出无声的悲泣。
他早已将温俨看作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存在,不敢想象这世间若无温俨,他又该何去何从?
沈萧摇头唏嘘不已,这原本应该是真心相爱的一对神仙眷侣,却因为一只小小的蛊虫,不得不面对生离死别的考验。他拍了拍陶煦的肩膀道:
“你若是真的想救温俨,还得先解蛊,让身体恢复如初。你还记得曾经我说过温俨右腿的断骨能用龙角衔接吗?”
“记得!”
陶煦曾经还估算过天劫来临之日,三载之内,化龙之劫便会到来,渡劫成功便可化龙,那时便能有龙角给俨之治腿了。
“只要你成功渡过化龙劫,不仅可以治温俨的腿疾,还能用龙血熬药给他驱寒。
但前提是你要有足够强韧的身体才能成功渡劫,而解蛊就势在必行了!想要解蛊,,必先喝药!”
沈萧耗尽了所有耐心劝道,再次将药碗递到陶煦唇边,“快把药喝了!”
这次陶煦不再推拒,仰首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这才对嘛,”沈萧满意地笑了,道:“衍灵果熬制的药苦涩至极,这几日那苦味在你口腔里都不会散去,停药七日后会自然消失。”
比黄连还苦的滋味弥留在嘴里颇为难受,陶煦喝了一大壶凉白开还是于事无补,只能慢慢适应。
“我先出去了,有事儿随时唤我。”
沈萧说着将几张传唤符放进陶煦手中收了药碗便离开了。
温俨再次出现在陶煦面前,端的是一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模样,一袭雪白的掌门盘云服衬托地他玉树临风,已经丝毫看不出他宿疾发作过的憔悴。
“俨之,你去哪儿了!”陶煦迎上前去,将他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又去探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脉搏平缓而有力,显然是用灵力改变过脉息。
“阿煦,喝药了吗?”温俨询问道。
“喝了。”
“那待我检查一遍……”温俨凑近陶煦微侧脸,笑着吻上他的唇,舌尖立时尝到一股苦涩的药味,陶煦作势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地更紧。
这吻浅尝辄止,在陶煦以为结束时,温俨将一颗甘甜的饴糖含在唇间,再次吻向他,借势将饴糖推进他嘴里,那苦涩的药味被冲淡了一些。
一吻毕,俩人都情动不已,温俨回过神来,才发现彼此都衣衫凌乱,而他已经将陶煦压入了身下,在他脖子上锁骨处皆留下了红红的痕迹。
考虑到陶煦的身体,温俨及时控制住自己,轻喘着从他身上退下。
陶煦眼眸半阖,双颊泛红,被温俨挑起兴致,又被置之一旁,他欲求不满地撑起身,一双眼犹带迷离之色望着温俨,嗓音沙哑而低沉,道:
“怎么了?”
温俨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尖,“你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陶煦皱了皱眉,在温俨的目光中往自己的腿间看了看,示意温俨,无辜地望着他,道:
“这样子怎么睡?”
温俨面色陡然变红,懊恼自己不该在这时候挑逗陶煦,妖类在这方面本来就极为敏感。
“你现在要养精蓄锐,不可……纵欲。睡着就好了。”
“……”陶煦哭笑不得。
“抱歉……”这原本是比较严肃的问题,温俨却忍不住笑了,引得陶煦将他扑倒在榻,捏开他的嘴巴便是一通胡乱地啃咬,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渴求的眼神在夜幕将至时昏黄的光晕中发亮,那亮光一点点汇集,最终滴落在温俨脸上,一发不可收拾。
温俨的心也在瞬间被灼痛了,怀抱着陶煦,在他背部拍抚。
良久,陶煦发自内心挤出一句话来,断断续续,道:
“俨之,我……我…爱…爱你!”
说一遍犹觉不够,他又重复了几十遍,心中那满溢到膨胀的情感方才得到宣泄。
不擅言语的温俨收到陶煦的表白,激动地全身都在颤抖,心中欢喜又隐隐泛着疼,那句“我也爱你”却是压在心底,再难说出口。
没有得到回应的陶煦有些失落,他明白温俨是在顾虑什么,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暗暗发誓不论如何,这段入骨之情,他都不会再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