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觉得,这些刺客训练有素,出招和掩盖身份所用的伎俩,都像是早年百威楼行事的风格。”
碧玉自从找回记忆,对百威楼杀手的那些套路,可谓如数家珍。
刺客出自百威楼,百威楼楼主就是乌浓神女,一切病根似乎又回到了乌浓人身上。
乌浓桑鸦城被攻破后,乌浓神女承认了所有的罪行,但对行刺新君一事,却嗤之以鼻:
“败了便是败了。”
“外面的天下,谁主沉浮,还与我何干。”
乌浓神女这般说了,新君和凌姑娘对那背后主谋之人的身份,便更加笃定了。
乌浓人志在卷席四海,至于大雍君主是谁,乌浓神女不会在意。真正在意新君生死的人,远在大雍京都城。
新君遇刺、不能成行的消息一传回大雍京都城,果然便有了声浪。
一直致力于寻找凌三川去向的大理寺少卿凌洒金,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把大雍京都城翻了个底朝天。
然而,人海沉浮,凌三川的去向始终不能浮出水面。
直到新君遇刺了。
“城南,城南那户人家,原先我们去查探的时候,家中只有主母和两位小姐。昨日里,他家车响马动,分明有人进出。”
“我们赶过去探查,见闺阁中人影晃动,主母却说,几位小姐都睡下了。”
“那户人家,也是几品开外的官眷。今日一大早,沈太后设赏花宴,把当家主母和几位小姐都请到宫里去了。”
凌洒金心中警铃大作,他在京都城中布控多时,便是为了在蛛丝马迹里寻找凌三川的去处。
可惜,沈太后太过沉稳,无论是循着沈太后的行踪追查,还是按着京都城里的门户一一排查,都未见成效。
“果然是要主动推她一把。”
正如妹妹信中所言:沈太后想要成事,总要把凌三川推到人前的。
新君遇刺的消息传进宫去后,沈太后果然便有了动作。
大理寺少卿于是问道:
“宫里怎么样了?”
手底下人暗知凌大人秉性,回话道:
“凌大人放心,县主也在那赏花宴上。”
凌洒金一听到这个,心中对于大事的不放心瞬时便都放下了。
不知何时起,李红荼不仅是他的夫人,还是他最亲密和信赖的战友。
可转念一想,又提起了心:
“什么叫做我放心,夫人身处狼窝,为父夫怎能放心?”
凌洒金再嘱咐下属:
“去看看,大家都准备就绪了没有?”
“务必要确保夫人和小公子的安全。”
吩咐完这些,凌洒金亲自登上了京都城墙,高瞻远瞩,前路平川,可以窥见很远的地方。
若有千军万马来,站在此处,可尽收眼底。
备足弓弩手,便纵使守城军兵人数不及敌军,也可以拖延上数日。
对于闻风会来的西南大军,兵部尚书程卓眼下就是这般盘算的。
凌洒金站在京都城门上,眼见弓弩手严阵以待,源源不断的弓箭被运上城门,拉住了忙碌中的兵部尚书程大人一只胳膊:
“西南军如今连头都未露,是敌是友尚未分清,将军如此严阵,是否太给他朱迟墨面子了?”
众所周知,京都城防以五万驻军为根基,驻军的一举一动关乎着大雍京都城的安危。
守城,乃是凌洒金辖下京都城防营的职责范围,巡防营全员汇聚于京都城墙四周,又遇到兵部尚书程卓领着驻军来此布控,使得城墙上,人满为患,
两位大雍高官此时交谈对敌之策,都得不时侧身,为涌到城墙上的弓弩手让路。
兵部尚书程卓回应大理寺少卿这个问题,用了十分吃惊的语调:
“凌大人在开玩笑吗?”
“西南军无旨北上,可不就是反了吗?还能有什么别的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