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祭台。”
君浅棠猛然回头,狠狠瞪了卫珈格尔一眼,“胡说什么呢,什么祭台,祭谁的台,赢昭又不是祭品。”
话虽如此,但一股恐慌蔓延开,君浅棠的感觉很不好,她觉得必须马上把赢昭带走,否则很可能会生一件她绝对承受不住的事。
想到这儿,她大力掰开卫珈格尔攥着她的手指,不管不顾的往下冲,此刻的君浅棠脑子里没有任何计谋策略,只有‘绝不能让赢昭出事’,这一个念头。
然而……
“君浅棠,别过来。”
离方形祭台还有十几米的时候,赢昭沙哑的出声,他依旧没有回头,只是那弯曲的背在缓缓挺直。
他的后背撕裂严重,血肉模糊,金棕色的长被鲜血洇成一缕一缕,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珠。不知是不是疼的厉害,君浅棠看到他的身体在抖。
“赢昭,我能治好你。”
她虽然还未记起他们曾经生过什么,但感觉不会骗人。
君浅棠不顾喝止继续向前,但当她即将冲上祭台时,身体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巨大的冲击袭来,她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向后飞,同时,一股恐慌将她席卷。
卫珈格尔一个飞身接住她,冲击猛烈,在半空直转了两个圈才落地。
“你还好吗?”
君浅棠摇摇头,“我,没事。”
只是她好难过,脑子里走马观花闪过许多记忆。
因救同伴才来到这个离经叛道的异世界,她独自一人,战战兢兢,处处与人为善,却还是会遇到一些人的陷害刁难。
莫名其妙被篡改了记忆,她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爱人,敌人,只能靠感觉去分辨。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规则,她从不妄想去改变世界,她只想自己能跳脱规则之外,不被束缚的安稳度日。
可是,事实就是与她的想法相悖,就是不能让她称心如意。前途似乎无路,人生晦暗不明,过不了自己想过的日子,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这一刻的君浅棠,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被一只手攥住了,不受控制的被撕扯,被引导、控制,让她一度想到了死亡。
或许,死亡能让她回到原来的世界,这样,记忆会回来,算计会消失,对这个世界的无力感也会散去……
卫珈格尔看到怀里的少女垂着头愣愣的,以为她被吓到了,安慰了几句她不仅没回应,甚至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
“你做什么!”
雪白的柔荑紧紧攥住刀把儿,眼瞅着就往自己心口刺,卫珈格尔瞳孔骤缩,一把将她的匕打掉。
“叮”
刀尖与坚硬的石头相撞,撞出星点火花。
卫珈格尔后怕的捏着她的双肩,琥珀色瞳仁里尽是恐惧,和深深的恨意。
“君浅棠,稳住心神,这是贝蒂娅的邪术,它会放大你的痛苦,增加你的恐惧,让你深陷绝望,你别被她控制了。”
“想想你在意的东西,你爱的人,他们还在等着你。”
君浅棠眼神混沌,像是没了灵魂的木偶,卫珈格尔紧紧咬住下唇,突然,他脸色微变,似有感应般抬眸看向祭台方向……
正对上一双赤血双瞳。
男人披头散,浑身汗水与血水交织,红如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整个人看起来疯狂又濒临崩溃。
君浅棠只是被屏障冲击了就想自尽,那祭台里的青年,受到的心理冲击只会比她更强烈,没想到还能站起来。
赢昭当然不好过,从他有记忆以来,不论多难多苦,他都没有此刻这种铺天盖地想死的冲动,这种从心里上升起的悲观欲望,比抽筋剔骨还要痛,比身体撕裂还要难挨。
可,越是绝望,他脑子里属于君浅棠的脸越是清晰,只要想起她,赢昭就觉得自己能扛过去。但即便如此,坚持到现在他也觉得快承受不住了,身体甚至开始有返祖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