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的张脸那么俊朗,周林的身体那么阳刚。
可惜,我这一走,就入了班房,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与他得见。
我坐在警车上,心中尽是苍凉。
那条河看不见了,那栋破屋也没了踪影,路边的野草仿佛在我经过之后就瞬间枯萎,我回头望去满眼的荒凉。
该死的李国兴,我给你家当牛做马五年还不够,连我最后的安生日子也要打扰。
贱人岳秀秀,你明知道李国兴在农村已经办过婚礼,却还恬不知耻跟他鬼混。
你们骂我丑,骂我该死,其实内心丑陋的是你们,该死的是你们!
我心中满满的都是怨念,不知不觉间,人就到了镇里派出所。
这地方我来过一次,还是那年我满十八办身份证的时候。
那时候警察大叔很和蔼,还夸我是个有出息的孩子,等考上大学改变命运。
只是我没想到,那些话说完没几天,我就已经成了别人的媳妇,当然只是名义上的,我跟李国兴从来就没办证也没事实。
“老实点,墙角蹲着,抱头……”
“别起来说你呢!偷鸡摸狗不干人事儿……”
“还有你,你俩苞米地里干了啥,早点交代,别以为不说就能扛到底……”
派出所屋里乱糟糟的,毫无疑问,无论墙角蹲着的,还是暖气管子上锁着的,都是作奸犯科的主。
这些应该是学校里,老师说的坏人吧!可这些人中,我明明有两个眼熟的。
最后那个衣服破了个洞的女人,是隔壁村的王家媳妇儿,她男人前年从柴草垛上摔下来,瘫在炕上。
她家里五个孩子,最大的十岁,最小的刚会说话。
我知道她是被以那种罪抓进来的,苞米地里那种事儿,的确不光彩,可想想她要是有一点办法,都不至于这样。
人啊,好人坏人,有时候真的很难界定。
我的脑子还沉浸对王家嫂子深深的共情中,却忘了此刻的自己,在警察眼中,也不是什么好鸟。
穿过一条走廊,我直接被带到审讯的屋子。
两个警察庄严的坐着,面前一盏大灯,晃的我睁不开眼。
我给老李家当牛做马,李国兴臭不要脸带姘头回来跟我要钱,他们抓我的大黑狗,还抢我的东西……
无论从哪个角度,坏人都应该是那对狗男女。
但很快,我从警方的话中,就听到不对劲。
“唐婉,你非法占用他人财物,还恶意伤人,这些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非法占有财物?我恶意伤人?
听到这些,我的脑袋嗡的一下。
好个先入为主,李国兴跟岳秀秀这两个贱人,是早就在警察面前把我给妖魔化了。
我有点激动,差点起来拍桌子“我没有!”
警察敲了下桌子“你老实点!”
我被警告了,之后压制了情绪小声说“我没有!是他们抢我东西,还抓了我的狗!”
“你说他们抢你东西,你指什么?是这些吗?”
警方从放证物的箱子里,拿出周林送我的衣服跟皮鞋。
他们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我是个农村妇女,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东西。
“是的!”我点点头。
“岳秀秀跟李国兴指控,说你私自卖了家里的猪跟牛,然后把钱据为己有,这些是你卖了猪牛买的吗?”
“不是……”
“那你哪来的钱?这样的鞋跟衣服,即便在省城也是抢手货,如果不是卖猪牛的钱,你这些东西要怎么解释?”
我听明白了,警察早就先入为主,这说话也是在给我挖坑。
如果我说是人送的,他们又会问是谁送的,到时候周林可能也要被牵连进来。
我一个人倒霉就够了,何苦把人家大好青年搅进这是非窝。
“是我捡的!”
“捡的?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捡的。”
“你们问我,我也答了,是捡的的就是捡的。而且不管是我捡的还是我买的,这东西都是我的,岳秀秀凭什么抢,她跟我抢,我不给她就打我,我怎么就不能还手,我打她算自卫……”
警察看着我,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也是上过高中的人,还差点考上了大学,果然还是懂点法的!但这不是你逃脱罪责的武器!”
“罪?我有什么罪?你们说我非法占用他人财产?说的是李家的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