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梦者一死,梦境自然地坍塌,毁灭,一阵地动山摇,场景消退之后,一行人又回到了那面水镜上。
姜淇尔语默,不知道该如何姜沅贺的问题。
“姐。。。。。。”姜沅贺又唤了一声。
姜淇尔抬腿,慢慢地踱步到姜沅贺的跟前,伸出手,轻轻道:“给他吧,那确实是他的东西。”
“什、什么,金螭壁怎么会是属于他的东西呢?”几人都提高了音调,异口同声地问出来。
姜淇尔没有回答,只是机械地重复了一句,“还给他吧。”
说完她便径直的走开,后面的事情,她真的都不想再管了。
他们只好还是借住在松阳洞里,姜淇尔将自己关在房里快三天了,不出门,不说话,谁去也都不理。
姜沅贺等人憋了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她,可她现在的这个状态,显然是答不了什么的。
那天姜淇尔径直离开后,不等姜沅贺主动归还,满利勾了勾手指头,就把他藏在身上的两块金螭壁收走了。
那是他们几次三番冒着生命危险拿到的,满利说是他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了吗?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姜淇尔倒是睡得挺香,他们几个却难以安眠,除非发生的这件事情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还有就是,喻大哥。。。。。。又是怎么回事,他这次也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反而是跟着满利走了,喻大哥和向月楼,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顾时凝也想
知道,她觉得那个站在满利身边的表哥,真的陌生极了,看着他们时的那个眼神,冷漠疏离,仿佛不认识他们一般,表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跟向月楼的人混在一起了?
所有的一切问题的答案,或许就只有姜淇尔知道了。
这几天来,姜淇尔除了睡就是吃,她觉得累极了,空气也像是有了重量一般,密密麻麻地向她压过来,压得她昏厥,压得她窒息。
她只想好好放空一下自己,用睡觉了麻痹自己,只有睡着了,才不会胡思乱想,大脑有它自己的事情——做梦,这样一来,就不会回忆起那些点点滴滴。
海风荟和马康成近几日刚好不在谷里,终于在姜淇尔快躺成一具死尸之前,回到了松阳洞中。
一进谷,就敏感地嗅到空气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几个小朋友看见他们两个,比看到亲爹妈还激动,拉着她这个长辈,倒了好几通苦水。
“海风姐姐,只有你能劝得动姜姐姐了,我们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海风荟瞟了一眼马康成,眼神暗示:喂!不是你熟人吗?灌鸡汤这种事情,就你来做吧。
马康成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她先去,摆摆手表示,自己从不熬鸡汤。
海风荟还能怎么办,无奈地叹了声气,她上辈子一定是欠了这群小祖宗的钱没还,这辈子都来向她讨债。
晚膳用的,还真是黎柚精心熬制的鸡汤,海风荟盛
了碗汤,拿出灌药的气势走到姜淇尔面前,命令道:“喝了。”
姜淇尔被她这一声吓得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盯着海风荟看。
“过度睡眠也会导致猝死,你想死找个远点的地方,死在我松阳洞算怎么回事。”海风荟没好气道,她恐怕这辈子最担心的事,就是有人死在她的松阳洞。
姜淇尔半坐起身子,接过那碗鸡汤,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看起来胃口很是一般。
海风荟寻了张凳子坐下,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模样,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要死要活的。”
她何时要死要活的了?就是补一下觉而已好吗。
海风荟一下子就看出她在想什么,正经道:“睡觉过度相等于慢性自杀。”
姜淇尔停下勺子,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荟姨,你知道满利吗?”
海风荟明显顿了一下,不是因为姜淇尔的称呼,而是因为“满利”这个名字。
姜淇尔自问自答道:“我好像已经能猜到点什么了。”她又接着拿起勺子,自顾自地喝起汤来。
空气一阵静谧无声,只有姜淇尔小声的吞咽声,半晌,海风荟道:“该从哪里讲起呢?
满利就是喻听泉,喻听泉就是满利。
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是带着冥帝的一缕魂魄来投胎转世的,她娘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一心只想让他体内沉睡的力量苏醒。
你听过逐月族人吗,其实我也是逐月族的,只不过一生都醉心
于医术,很早的时候就脱离了族群。
逐月族是冥帝身边最强有力的一支族群,也是因为有冥帝的力量,千年前的逐月族曾经辉煌无比,冥帝被封印了之后,就像一只被拔掉了牙齿的老虎,再也骁勇不起来,渐渐得,也就没落了。
逐月族一生世都在筹备复活冥帝的计划,冥帝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天,是比神明还要神圣的存在,特别是对于玉磬来讲,更是执着的癫狂。
金螭壁,其实就是冥帝的心魄,那个什么收集五块金螭壁,就能再次封印冥帝,也是从逐月族里散播出来的谣言,为的就是再没有集齐之前,能不被人毁坏掉。
满利,就是最后一块金螭壁,那是听泉刚出生没多久,他娘亲自放进他体内的,可是他还那么小,根本还经受不住金螭壁的力量,也还差点遭到反噬丧命。
玉磬当时以为,是听泉体制的问题,便。。。。。。”
“便一直制造出那些致命的意外,意图‘锻炼’他。”姜淇尔替海风荟补充道。
“不错。”海风荟叹了口气,“听泉这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每次受了重伤,他娘都会将他送到我此处治疗,我也劝过他娘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凡事都有因果循环,不是她强求就能求来的。
可她已经走火入魔了,我也是在劝不动她,‘动用刀剑者,必死于刀剑之下’,就在听泉十三岁那年,玉磬意外身亡了,听
泉说,她死在自己制造的一场意外之下,我当时并没有觉得痛惜,反而有种解脱的意味,听泉他,终于能摆脱他这个丧心病狂的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