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孩子吗?”晓云驰问了个很没有礼貌的问题。
“是啊。”安子夕点头。“虽然算是被遗弃了,但我不怪她。安氏族人那样无礼,她选择离开,再好不过。否则,他们会把她摧残到死。”
“安氏是这样恐怖的家族吗?”
“是啊。”安子夕叹息。“神火使短命,为了活得舒服,很多人都什么也不顾。”
“我的父亲是个例外,他很渴望平静的幸福,所以才会和我的母亲结婚。他活到了三十七岁,是长寿的神火使,大概他也没想到,他死后的我们,会因那些亲戚变得如此狼狈吧。”
“我七岁的时候,就继承了爵位。”安子夕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在讲与自己无关的事。“为了在众连城存活,我强闯入前任炎界神所在的秘境,向她宣誓信仰。”
“令我意外的是,她竟开恩让我做她的行者。很快,我现,她并不把我当作普通行者,而是用对待爱子的态度,一心一意照看着我。”
“这时候,我才放心地将她当作亲人……她真的在付出感情,我不能让她失望。”
“她养育了我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啊……”安子夕慢慢笑起来,语气变得悲痛。“可就在我有了自己的生活,勉强能回报这份恩情的时候,她却如此果断地丢下了我。”
他颤抖着声息,长长叹了口气。如被风抚过的树,遗憾着风的温柔不可长久,于是抖动枝丫模仿风经过的声音般。
“如今我是神了。”他注视着铁门,悲痛之色不减。“神不被人的规定所束缚,我终于可以来见我的母亲了,可她又是否愿意见我呢……”
他说话间隙,晓云驰移开视线,看向了院落中的三层小楼,却见三楼一扇不起眼的窗户前,不知何时,多了个有着红长的女人。她注视着安子夕,眼角淌着泪,目光有些涣散。
“安殿下。”晓云驰看着她,岔开了话题。“方才你哼唱的那童谣,是从哪里学的?”
“从母亲和师父那里。”安子夕思索着说道。“从前,母亲会用这歌安抚我,后来跟随师父的十几年间,我偶尔会做噩梦,师父为此读了我的记忆,也学会了这歌。”
他伸手点着栏杆,指尖敲击木栅栏上的扣盖铁钉,开口低声唱道:
迎姝海棠开,百鸟齐啼啭,
四星同天照,极昼逢春返。
雪阳吹绒尘,玉蝶舞蹁跹,
银霜成新水,翠色上枝梢……
晓云驰静静听着,将目光移向楼上的女人。她听着歌声,和着口型,泪流得更加汹涌。她正深陷于可悲的懊悔,不得解脱……
安子夕唱着唱着,现了注视自己的目光,便抬头看向那扇窗,恰好与女人对视上。他渐渐收束了歌声,原地沉默许久,到底还是推开那扇铁门,进到小楼里去了。
晓云驰站在原地,盯着那扇窗,没多久就见安子夕进了那间屋子,和女人拥抱在一起。两人说了会儿话,又一同下楼来,约定了下次再见。
“只要您希望我来,我一定会来。”安子夕这么说着,在母亲掌心留下一朵火花。“您想我的时候,可以用它联系我。它非常安全,绝对不会被旁人现。”
随后他看向晓云驰。“走吧,殿下。”
在安母的目送下,他们离开了这里。夕阳将他们的影子延长,没入了鲜艳的晚霞……
回程路上,安子夕点亮自己的画像,并教了晓云驰一些使用领域的技巧。晓云驰喜不自胜,当场开出两个新术,让安子夕好生惊讶……
当他们回到来处,只见防御系统已被修复,愤怒的技术人员正在街上罢工。关行昀、黎绮樱等人早已不见踪影,天下联盟成员也早已撤走,仿佛从未来过。
“后勤组还是这么可怕啊。”安子夕感慨道。“不过,要是他们不可怕,前线就会没分寸,不把他们的辛苦当回事——”
“是啊,是啊,当然了!”愤怒的女声响起,一只手从他背后伸出来,精准掐住他的耳朵。“最没分寸的前线军就是你!”
“哎,哎,撒开!”她用力不小,安子夕痛到面目扭曲,连忙半蹲下来缓解撕裂感。“黎茉兰,你这是谋杀!”
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的粉女青年,呵地笑了一声,又在看到晓云驰后迅松手,挂上标准的公式化笑容,友好地看着他。
“见过沐雨王。”她敬了个礼。“很抱歉打扰到您,在下刚才紧张过头了。”
晓云驰看着她身上的后勤军服,愣愣地点了点头,说了句‘没关系’。难怪安子夕会说后勤凶,原来是因为有个后勤军‘朋友’啊!
“你冷静点,我根本没事。”安子夕对晓云驰道了句失礼,揽住黎茉兰走到一边去。“你该为我高兴的——”
“哦,不,我很难高兴。”黎茉兰又垮了脸。“至于为什么,回家再说。”
“行,回家再说。”安子夕顺着她说,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开始打解释草稿,但面上不动声色,也不敢有声色。
“累了这么久,我要去休息了。”晓云驰当即转身离去,他才不要参与别人的家事。“有什么事的话,就直接定位我,然后上门通知好了。”
你是真随性!安子夕眼角直抽。他开始可怜负责这些事的嘉长川了,不但工作无限增加了,要做的事也变复杂了!
晓云驰可不在乎这个。普通外来人员,因为不认路,从而向当地执权组织申请便民服务,是很正常的事情,对吧?
他通过空间裂隙,回到在西星城的房子里,痛快地洗了个澡,又在出来后钻进卧室,把门反锁,裹起被子,开始蒙头大睡——接下来是休息时间,谁也别想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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