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男人四十多岁正是打拼的好时光,但四十多岁的隆运帝不这么认为。
他认为男人四十一枝花,正是和爱妻再来一次第二春的好时候,其他事情,都得靠边站。
面朝床里的隆运帝哀哀戚戚,如泣如诉,配上干涩沙哑的嗓音,还真有点伤心欲绝的味道。
“我没几年就五十了,五十岁,老头子一个,到时去找梓童,那还能比得上那些壮年的汉子,赢得梓童的芳心…”
“父皇——”
“更别说我还病了,想来更憔悴了些吧?听闻梓童最近在江南修养,安宁愉悦,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唉,我是配不上她了。”
一旁批完一份奏章的林时明又狗狗祟祟的摸过来,张口就要接话:“那可不s…唔唔!唔唔唔!”
“黎安!”陆予熙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林时明的嘴,将人牢牢控制在怀里,“去备轿辇,太子妃困了,先送他回东宫休息。”
在外间听了半天,听得提心吊胆的黎安赶忙小跑着往外走,去传轿辇。
陆予熙则就着现在的姿势,搂着林时明往外走,边走还边不忘低声在他耳边警告,“乖,回东宫好好批奏章,一会儿我回去检查。要是数量不够,你今晚可就得再见识些新东西了。”
林时明:“!”
林时明乖巧懂事的上了轿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宣政殿。
送走这位不定时且可循环使用的炸弹,陆予熙终于松了口气,回头进了宣政殿,和还在床上悲春伤秋的隆运帝谈判。
“父皇。”
陆予熙自己动手搬了个凳子在隆运帝床边,看样子是准备坐下和他慢慢说。
“儿臣知道您想卸下这些担子,也腻了京中风云诡谲。但——”
隆运帝竖起了耳朵。
“但儿臣也不想管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儿臣想带时明去游历天下。您是父亲,总得替孩子遮风挡雨吧?儿臣觉得,您还是直接干到亭松长大,传位皇太孙的好。”
等着儿子服软的隆运帝震惊的瞳孔地震,一下子鼻子都气的通畅了,头也不疼了。他撑着床面转过身,直直对上陆予熙的视线。
“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眼见着隆运帝下一秒就要火收拾人,从容不迫的太子殿下终于不急不缓的开口,短短几个字就抚平了隆运帝的火气。
“这是儿臣从前的想法。”
隆运帝:“?”
隆运帝无语住了,摆好姿势准备听听他的好大儿能说出怎么一朵花来。
陆予熙略有些害羞的浅笑:“前些日子时明不在,虽说只有几天,但儿臣却觉得度日如年,牵肠挂肚。”
“担心他会不会出意外,又忧心他一个人在外头风餐露宿的有没有吃苦头。”
陆予熙神色平和而宁静。
“父皇也知道,时明自从嫁入东宫,儿臣都是拿最好的东西娇养的,由奢入俭难,儿臣生怕他受什么委屈…”
“那你想多了。”隆运帝不屑插嘴,“只有他委屈别人的份,整个天下没一个人能叫你的太子妃受委屈。”
叫他受委屈的怕是都活不过三天。
正在煽情的陆予熙难得尬住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面不改色的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所以儿臣以为,仅仅是几日的分别,儿臣都万般挂心煎熬,那想来父皇与母后分别已是两个多月,应当是更加牵肠挂肚。”
“所以你是改变主意,准备马上接手朕的位置?”
“…父皇您先别急,听儿臣说完。”陆予熙强行将思路扯回来,“儿臣是说,儿臣非常能体谅…”
“你少废话了!”生病不适的隆运帝开始暴躁,一挥手又打断了陆予熙的话,“别整那些没用的,就一句话,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