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无离从他身边擦肩离去,没有回头。
慕无铮恍惚地站在原地,身形似摇摇欲坠,合上眼帘时太子府的相伴仍历历在目,睁眼时却只见那人一次又一次拂袖离去的背影。
一片荒芜。
慕无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端王府,等他恍恍惚惚坐在寝殿之中时,太子府已经叫人送来了踏雪,连同林霜绛送的那些衣服、踏雪平日喜爱的小玩意,全都一起送了过来。
回过神的时候,是察觉到踏雪在舔他的手指。
“殿下,”冬易推门而入,“欧阳大人在宫中的眼线抓到了被礼部侍郎陈敬中指使损坏冕服的宫女,问殿下如何处置。”
慕无铮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为何竟然忽然笑了,他抱起猫径直走出寝殿,“来,踏雪,冬易,咱们去找找乐子。”
礼部官员平日处理政务的地方在昭德大堂,慕无铮抱着猫在昭德大堂门前几步款款落轿,冬易侍候在他身旁。
礼部的侍中许进先看到慕无铮,心下一凛便觉来者不善,忙小步出门来迎接,“见过端王殿下……不知殿下忽然来此,所为何事?”
“本王想知道那日尚衣监是如何走水的,你们这来几个主事的人,带本王去瞧瞧。”
许进先有些为难道,“这……殿下,陛下那边已经差人来查过了,殿下可是不认可曹公公所断?”
曹护芝是父皇的人,不认可曹护芝就是不认可父皇。
慕无铮听出这厮想搬出父皇吓退自己,倒也没生气,反而摸着踏雪柔软的毛,唇边浅浅漾出笑意,眼尾的红痣动了动,看上去很是妖异。踏雪异色的双瞳紧盯着眼前躬身的许进先,好似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
怪异,怪异极了,许进先看着眼前抱着黑猫的端王,忍不住暗想。
“本王自然认可曹公公办事的能耐,只不过本王想亲眼见见尚衣监走水后的模样,毕竟眼见为实……许侍中如此为难,拿不出证据,莫非并无走水,不过是欺瞒于本王,胡编乱造了两句来应付曹公公?”
慕无铮一对笑眼望着着他。
许侍中顿时只觉虚汗狂流,这端王殿下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怎……怎敢,端王殿下稍等片刻,臣这就去告知侍郎大人,让侍郎大人带殿下前去查看。
过了一会儿,礼部出来几个朝臣,一个是礼部侍郎陈敬中,这人看着有些年纪,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年轻侍中,约莫三十出头。
礼部的几个朝臣带着慕无铮打开了尚衣监那日传闻中走水的、用来置放冕服库房。
慕无铮将踏雪放下,让它自己到院子里玩,转身缓步迈进了屋。
这库房很是宽敞,几个摊开的架子置放的东西不多,只零零散散地置放了一些陈旧的布匹和衣服,估计哪个宫的都有,可置放冕服的地方,会这么杂乱么?
“当日便是此处走水。”那礼部侍郎陈敬中答道。
“冕服放于何处?”慕无铮扫了一眼角落那处被烧得漆黑的墙体,那里很空,上侧有窗,那窗紧紧闭着,而那窗栏已是烧了小半了,慕无铮察觉到痕迹很新,就像……
就像是及冠礼后才添上去的一般。
甚至这个角落很是空旷,正好得像是被人特意选中一般,即便这里烧起来,火势也不会很大。
许侍中指了指角落旁的架子,“殿下,当日冕服便是放在此处,尚衣监的人现起火后,第一时间将冕服带了出去。”
慕无铮上去摸了摸那木架,果然上的是漆树汁混合一种特殊的草液做的涂料,同原来嘉兴殿里的木架一模一样。
这种涂料,各宫各殿都有用,是工部特意调制的,能防燥防火。
慕无铮把冬易叫了进来,“去为本王沏杯茶来,有些渴。”
小指微微曲起似有意无意地指了指那门。
冬易眼眸一动,应道:“是,端王殿下。”
她很快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带上了,
慕无铮把许侍中叫了过来,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起火,幽幽的火苗在这个宽敞的屋子里显得微弱渺小,众人一脸不明其意地看着他。
然后慕无铮就在三人面前,径直踹了身前的许侍中狠狠一脚!
慕无铮虽然没了武功,但是手脚对付这些弱不禁风的文人却还是够用,何况许侍中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许侍中猛然挨了一脚,顿时吃痛地往身后那全是炭灰的墙角跌了个四脚朝天,身旁的礼部官员惊呼:“端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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