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东宫,刚经过战事的洗礼,到处都是倒塌的残窗败门。
傅颐年换了一身月白色的束腰锦衣就站在一处还未被破坏的凉亭前面。
他知道,她会来的,所以他特意打扮一番。
“大哥。”
傅零月站在东宫门口,与他相隔四米远。
她不会走过去,她只是来和他告个别。
傅颐年似有所感的开口:
“月儿是来和我告别的吗?”
傅零月点点头:
“此去山高路远,大哥,我们后会无期。”
说完之后,傅零月便准备转身离开了。
就在刚才,她想起来中毒昏迷后的事,没想到,她这位风光霁月的大哥对她竟有这种心思。
是她疏忽了。
傅颐年只是愣愣的看着傅零月转身,只留给他一个毅然决然毫无半分留恋的背影。
忽然,他站在原地大声问道女子的背影:
“月儿,我费心费力坐到了这个位置,你也在帮我,真的不留下和我共拥这万里江山吗?”
傅零月笑了笑,也没回头,只是说:
“月华国的五公主,傅零月,早就死了。”
“这样啊。”傅颐年定定的站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半分。
然后说了句:
“傅远媚我以打入地牢,三日后处决。”
“知道了。”
三日后,新帝登基,万民同庆。
七日后,新帝以长公主之仪建了一座空墓。
十七年之后,月华国的仍旧没有立后。
无论朝臣如何劝谏傅颐年,他始终不肯。
又是一个秋日月夜。
傅颐年独自坐在东宫的寝殿内,看着一幅挂在床前的画格外出神。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丝丝缕缕折进这白日里富丽堂皇的宫殿。
光照在他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容之上。
男人修长的五指轻抚着那画,目光落到那张熟悉的女子脸上,轻触她冰凉的唇角,声音染上了几分沧桑:
“月儿,你当真不愿再见我?”
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的消息。
“启禀陛下,微臣有要事禀告。”
傅颐年收起那画后,才坐在桌前,冷峻的开口:
“进来。”
“是。”
“什么事?”傅颐年看着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水,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镇北王府一直闭门的二小姐的画像,微臣带回来了。”
侍卫将一个画轴,双手毕恭毕敬的递给傅颐年。
当年,镇北王拥他上位,有从龙之功,再加上他是傅零月的生父,还手握四十万大军,无论从哪一点出,傅颐年都希望傅毅能留在都城。
可没想到,就在傅毅答应留在都城的第二年,变故生了。
傅毅忽然之间交了兵符,说要去江南养老。
没多久,便听说他在那边有了妾室还生了个女儿。
傅毅的事情,傅颐年不是不知道,一个有权有势十几年不曾娶妻纳妾的人,怎么会在一朝之间变化如此之快?
所以他对这件事一直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