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忘记自己是个女子,很清楚自己落在这些人手上会是什么下场。
“阮莺阁下,接下来怎么办?”蓝幽攥紧拳头,悄声问身旁的阮莺。
昨夜,在得知今日要进行决战后,阮莺在军中放了一种药水,让全军上下都喝了一碗。
蓝幽大概猜到阮莺想干什么了,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问问他们还有没有人想要投降的。”阮莺说着闭上了眼睛。
倒不是她运功需要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而是她纯粹不想看对面的人山人海——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她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排山倒海的邪恶欲望,几乎让她吐出来。
算了,都杀掉吧。
阮莺的心情异常平淡,依旧没有因为接下来会生的事情而产生波动,在蓝幽高声劝降却只换回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后,阮莺拈起几个手诀,口中念念有词。
如此规模,她还是第一次尝试。
但她有自信成功。
敌人开始冲锋了,像是一大群野蛮的动物在叫啸着奔来,他们挥舞手中各式各样的武器,谩骂着高喊着,眼里释放的光芒只包含了最原始、最低劣、最残忍的欲望。
似乎在他们眼中,蓝幽率领的这支军队已经不是敌人,而是等待他们凌虐的玩具。
那些领头的武者目标明确,直取蓝幽和阮莺。
“稳住!无令而动、扰乱队列者立斩!”察觉到军阵有些骚动,蓝幽高声喝止了轻举妄动的迹象。
对于骑兵来说,冲锋起来才能将优势最大化,她现在这样让所有人原地别动其实很不明智。
但她相信阮莺。
叛军的先锋距离自己还剩不到三十步,那些高手已经纵身跃起,这点距离以他们的修为只一跃就能跨过。
蓝幽握拳运功,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这时,一道飘渺的清香滑过她鼻尖,淡淡的,却让她不禁为之陶醉了一瞬。
但在这短短一瞬之后,她清醒了,不是因为香气,而是因为眼前生的事情——正喧嚣着冲过来的叛军,突然开始成片成片地倒下。
那些领头的匪,直接从半空摔落,倒在尘土中再无动静。
响彻天际的喊叫和谩骂戛然而止,像是一个惨叫哀嚎的人突然被扼住了脖子,只能绝望中看着死亡走向自己。
稚童也能毫无差错数着数字来计算的时间里,近八万名叛军,全都就这样倒在蓝幽眼前。
八万人,铺满了眼前的大地,他们甚至保持着最后的表情——狂笑、怒骂、叫喊
八万余人的战场上,无声无息,没有微风外的一点动静。
这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
渐渐的,蓝幽听到了一种诡异的细微响动,不用回头她也明白这声响从何而来——那是穿戴甲胄的人抖时特有的声音。
她身后的两千将士,正在因恐惧而瑟瑟抖。
她不会去责备他们。
因为她此刻也在抖,止不住的抖。
悠远淡雅的清香依旧撩拨着她的鼻腔,像是死亡的利爪把玩似的拂过她的性命。
蓝幽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阮莺;后者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惨状后,径直转过身离开了。
没有任何情绪。
屠杀后止不住的罪恶感、剥夺生命后疯狂的黑色愉悦、胜利后自内心的喜悦什么都没有,蓝幽无法从阮莺身上察觉到任何情绪波动。
不过几次呼吸的时间,让八万人就此化为阴间厉鬼。这件事没有引起阮莺的任何情绪。
就像是早起吃了顿早饭一般,是一件再自然不过、完全无需特别在意的小事。
怪物。
蓝幽咬紧了牙,总算没有真的把这两个字说出口。
这一刻她明白了一件事:倘若阮莺和她的几个师姐妹都已经如这般变了模样,而她们心中所念只有剑尊的话。
那么,剑尊必须回来!
让蓝幽赔上性命,她也要促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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