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慎之冲苏惊语苦涩一笑。
说他任性也好,说他执着也罢,反正就这么一次。
豁出去了。
他双手撑床,慢慢坐起来,缓缓抬手指着自己的胸膛,“打吧,小惊语,朝这里狠狠地打,看能不能把我打醒。”
苏惊语却下不去手。
她垂着眼帘望着瘦削憔悴的元慎之,苦恼地想,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该怎么完美解决?
可是元老都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何况年方十九的她?
这种时候骂他,已经没什么用了。
她俯身在床边坐下,凝视着元慎之的眼睛说:“慎之啊,好女孩很多的,没必要非得是我。真正的爱,不是你这样的,真正的爱应该让所有人都舒服。可你的爱,折磨你,也折磨我,折磨元老爷爷,也折磨阿峥。你的爱,折磨所有人。”
元慎之眼神碎碎的痛。
他虚弱地按着自己的胸口,“惊语,我这里难受,你舍得让我这么难过吗?”
苏惊语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她想,怎么就哭了呢?
不应该哭的。
阿峥还在外面,他看到会难过。
她迅抬手擦掉眼泪,吸了一口气,对元慎之说:“你好好吃饭,别糟蹋自己,再糟蹋自己,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元慎之道:“我连命都不想要了,还怕这个?”
苏惊语当真是拿他没办法了。
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讲道理他不听。
终于知道为什么连元老也妥协了。
她站起来,转身看向元老,“元老爷爷,把他绑了,往嘴里灌点米粥吧。”
元老苦着脸道:“没用,前面灌完,后面他会吐出来。”
苏惊语眉心微拧,“那就绑了,找医生来给他输营养液。”
元老道:“试过,他会想办法弄掉针头,拿头撞墙自残。”
有那么一瞬间,元老后悔,后悔不该在十年前硬把他送出国,如果顺其自然,他不会如此叛逆。
可是那样,委屈的是元峥。
苏惊语在房间里苦恼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走了约摸十余分钟,她突然想到青回。
听说他会种情蛊。
元慎之这副鬼样子,该不是被人种了情蛊吧?
正常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即使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做得如此偏激。
她停下脚步,问元老:“元老爷爷,找个人来给慎之看看,他是不是被人使坏了?这样子活像被下了情蛊。”
元老仍是摇头,“不是被人种了情蛊。前天找中医来给他把过脉,医生诊出他沮丧、绝望、忧郁、焦虑、易怒、情绪波动大、食欲不振、失眠、精神萎靡、神经脆弱、无语呆、歇斯底里,容易自残,简而言之,就是得了相思病。医生说,解铃还需系铃人。”
苏惊语重新打量元慎之。
人高马大的汉子,挺好玩的一个人,最不可能得相思病的,居然得了。
传出去,谁会信?
她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拨通了青回的电话,想着他能种情蛊,也能解情蛊,区区相思病于他来说,应该不是件太难的事。
她喊道:“姑父,您能抽空来京都一趟吗?”
手机里传来青回硬硬的声音,“有事?”
“元慎之,您还记得吗?元赫伯伯家的儿子,得了相思病,我们这帮人束手无策。您抽时间飞过来给他瞧瞧,好吗?”